依葫蘆畫瓢,丘卿跟著師姐照做就是了。
陳平安說道“問一句,跟誰學來的本事。”
羅敷媚顫聲道“沒人教這些歪門邪道,是奴婢自學的。”
陳平安微笑道“那你豈不是天賦異稟”
羅敷媚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。
陳平安問道“方才只救師妹,不救其余掌律一脈成員,死道友不死貧道,又是跟誰學的臭毛病”
羅敷媚小心翼翼說道“以前狐國就是這種爛風氣啊,何況奴婢也想富貴險中求,早些當上掌律。”
陳平安笑道“富貴險中求,都在險中丟。這些老話,最麻煩的地方就是只傳一半,口口相傳,誤人子弟。”
羅敷媚點頭道“山主教誨,奴婢記住了,定然銘記在心。”
學得還挺快。
一聽到羅敷媚說出“山主”二字,密事內一眾狐國修士,老嫗領頭,都紛紛下跪,補上禮數,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。
只說昨夜在沛湘別業庭院內,像羅敷媚這么膽子不算小的,都想著能不見那位山主就別見了,她還是國主沛湘的嫡傳弟子,沛湘又是落魄山的祖師堂成員之一。
那么密事內這些聽慣了陳隱官事跡的狐族練氣士,終于真見著了那個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,膽子又能大到哪里去。
那個負責提筆記錄的狐族女修,就已經被嚇得滿臉淚水卻不敢哭出聲,額頭點地,滿身香汗淋漓。
只可惜那位陳山主,身形已經消逝不見。
結果羅敷媚就故意站在那邊與“陳山主”繼續閑聊著,她沒忘記正事,轉身將那個狐國叛徒從墻上放下。
等到師妹丘卿朝她使眼色,羅敷媚白了一眼,伸手攙扶著“粹白”,她又聊了幾句,這才咳嗽一聲,“都起來吧,山主走了。”
虛驚一場,有驚無險。
對某些人來說,甚至可以說是一場不小的富貴,至于今兒只是出工不出力的,不也有了一筆足可讓說者眉飛色舞、聽者艷羨不已的談資
羅敷媚將宋嘉書攙扶到桌邊坐下,手腳布滿釘子、尚未拔出的女子只能癱軟靠著墻壁。
“宋嘉書,以后就我該稱呼為你粹白道友了,你是因禍得福,運氣最好的一個了,說實話,我很羨慕你,嫉妒得現在就想把你的皮給剝了,穿戴在自己身上。”
“我把丑話說在前頭,你以后要是敢辜負陳山主的厚望,我就一定會千方百計,不計代價,也要把你宰了。”
“別當啞巴啊,好歹吱個聲,點個頭。”
宋嘉書只是死死盯住這個心狠手辣的羅敷媚。
羅敷媚捏住她的下巴,拽了拽,“很好,就當你同意了。”
宋嘉書只能是手指微動,依舊沒辦法抬起手。
羅敷媚扯了扯嘴角,滿臉譏諷,身體前傾,伸頭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,反正跟宋嘉書的傳道人,還有高君都有些關系。
宋嘉書默不作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