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勖看了眼陳平安,滿臉不信任。
陳平安氣笑道“我親自介紹給柳詩仙的朋友,能跟柳騷包一樣”
柳勖點點頭,“如此最好,坑劉景龍一個就夠了。下次到了我家,記得找我喝酒。”
陳平安笑道“好的好的,一定一定,喝喜酒是最好。”
上次聽袁宣說過,如今北俱蘆洲上桿子要把閨女、弟子嫁給騾馬河柳劍仙的家族、仙府,不計其數。
柳勖呵呵一笑,踹了腳邊一顆大石子到湖內,就這么走了。
陳平安大罵道“柳詩仙你咋個這么欠呢,說輕了是不知好歹,說重點你這就叫忘恩負義,沒有我誰知道你的才高八斗”
柳勖背對著那個陰陽怪氣的二掌柜,抬臂豎起一根手指。
鐘倩聚音成線問道“陳山主,這位是”
陳平安以心聲笑道“劍氣長城酒鋪那邊的老主顧,姓柳,是北俱蘆洲劍修,其實很有錢,花錢卻很節省。”
鐘倩轉頭看了眼柳勖,點頭道“看得出來。”
陳平安疑惑道“是看出他有錢,還是瞧出摳搜了”
鐘倩說道“有錢。”
陳平安奇怪道“怎么看出來的”
當年在酒鋪那邊,只說第一眼,陳平安還真沒看出柳勖是騾馬河的少當家,事實上如果不是酒鋪客人泄露身份,就一直把柳勖當個殺豬都嫌刀快的窮光蛋了。
鐘倩說道“老話不是說了,清貧是讀書人順境,節儉即是種田人豐年。這位柳劍仙戴著磨損厲害都不舍得丟的老舊貂帽,一看就是個既清貧又節儉的,這不是有錢是什么。”
陳平安咦了一聲,“鐘宗師,可以啊,以前沒發現你這么會說話,怎么在山上,你不多聊幾句”
難怪在落魄山待得那么樂在其中。
鐘倩說道“在咱們山上,我又不常出門,每次到了飯桌上,吃飯夾菜喝酒還來不及,聊啥。”
陳平安氣笑道“你也夠不要臉的,什么咱們山上你暫時就是個客人。”
鐘倩啊了一聲,“山主,咱倆熟歸熟,我對你敬佩歸敬佩,可這話我真就不愛聽了,怎么就是外人了,我在已經歸我的那棟宅子里都做好幾缸子的冬腌菜、豆腐乳和臭鱖魚了。”
陳平安突然罵了一句娘娘腔。
鐘倩嘿嘿笑著,“我又不生氣。”
結果陳平安又罵了一句。
鐘倩還是滿臉無所謂。
陳平安這才微笑道“以后別在意這個混賬說法,你可以在拳上在意,打人別手軟,但是你心里邊別當回事。”
鐘倩嗯了一聲。
沉默片刻,鐘倩輕聲道“陳山主,我要是個女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