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假道士放在另外那只道袍袖內的那部正經道書,就像在耐心等著下一個明天的到來。
好像春種就有秋收,一年好景橙黃橘綠時。只把此山做家鄉的道士只道是吾心安處即吾鄉。
西邊群山中,一座搬山一空后來出現的還劍湖,風吹湖面起漣漪,仿佛喃喃語,山水有重逢。
落魄山上,崔誠留下了一只書箱,讓暖樹代為保管。雙方有過約定,老人讓暖樹與任何人都不要說,連同山主陳平安在內。
又一天,霽色峰祖師堂門外的廣場上。
沒有著急召開議事。
老秀才風塵仆仆趕來寶瓶洲,他們都在等著老人落座。
落魄山編譜官的白發童子,又有機會大展身手了,她恢復女子容貌,擺好了桌案筆墨,女冠“天然”,她明眸含笑,躍躍欲試。
浩然天下,文圣一脈。
老秀才。
親傳弟子。君倩,陳平安。
再傳弟子。吳鳶。鄭又乾。李寶瓶,林守一,李槐,謝謝,于祿,董水井,石嘉春,趙繇。崔東山,曹晴朗,寧吉。
照理說,就是他們可以落座。
因為其實像陳平安的弟子,裴錢,郭竹酒和趙樹下,還有裴錢的弟子,綽號小啞巴的周俊臣,他們雖然都是山主陳平安的親傳和再傳弟子,卻并非嚴格意義上的文圣一脈。
那么趙鸞,蔣去,崔花生,胡楚菱他們,作為崔東山的嫡傳弟子,亦是同理。
人人皆正襟危坐,雙手握拳,輕輕放在膝蓋上。
老秀才松開拳頭,依舊目視前方,只是抬手輕輕拍了拍身邊關門弟子的胳膊,小聲說道“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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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平安同樣始終目視前方,微笑道“先生,不辛苦。”
老秀才笑得合不攏嘴,坐在中間位置上,老人轉頭與關門弟子的陳平安打了個商量,不如大家一起坐下留個紀念
陳平安笑著點頭,說都聽先生的。于是讓暖樹和小米粒他們幾個幫忙去祖師堂里邊,多搬了幾條椅子過來。
但是很奇怪,數量不對啊,怎么好像多出了三條椅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