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條被穿腮懸替的無水之魚,上不著天下不著地,這就是受罰吃苦。雨師貶謫沉淪塵土中,如雨龍須垂落在地。這就是來歷。
“姓氏是個不錯的姓氏,可惜名字取錯了,某個老秀才的議兵篇,曾有蘇刃者死一語,就是說蘇字,有朝向的意思。”
一條魚離水上岸,卻非真正被置于死地,只要回水,就能復活,故而死而復生謂之蘇。這其中又涉及到了佛家所謂的退轉之意。若說回頭是岸,若是再回轉呢豈不是說魚已經身在水中、只是苦不知足而已所以蘇旱才會在數十座龍窯當中,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選擇了那座姚老頭坐鎮的寶溪窯口。
神職降水,雨師燒火。女子雨師,男身蘇旱。
受盡苦難,終得解脫。撐船自渡,莫向外求。
自助者天助之。
蘇店在青冥天下鴉山學拳時,無意間看到一本詩集,上邊剛好錄有一首沂山祈雨的詩篇。
宿雪雖盈尺,不救春夏旱。吁嗟遍野天不聞,歌舞通宵龍一戰水行天地有常數,歲歲出入均無頗
蘇店不知不覺滿臉淚水,抬頭看了眼窗外的雨幕,她小聲呢喃一句,這天公。
這天黑貓再次做客楊家藥鋪,躍下屋脊,輕輕落在長凳上。方才在一條巷子里,胡灃得到了那只蟬蛻。
這個走街串巷的少年,從小就喜歡跟董水井一起去老瓷山扒拉心儀的碎瓷片,偶有所得,就像糞堆里撿了顆金子。
你選中的,是那個穿開襠褲亂拉屎尿的小崽子
楊老頭搖搖頭,想起李槐,老人那張干枯褶皺的臉龐上,難得有幾分笑意。
李槐是唯一的例外,從一開始就沒有被老人拉上賭桌,甚至就連李槐的本命瓷,都是老人讓人買下再歸還給孩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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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李槐的存在,不重要,恰恰相反,李槐在很大程度上,替天布置,負責“封神”,類似當世的封正,由這個孩子分發機緣,與此同時,李槐又可以置身事外。
當一個風風火火跑出學塾的紅棉襖姑娘,給那個李叔叔領路,去找李槐。
這讓穿開襠褲的李槐,一下子就對這個古里古怪的同窗心生好感,而那一刻李寶瓶,在藥鋪后院的那炷香,瞬間裊裊高升極多。
泥瓶巷內,身份、境界都很懸殊的兩人,各自作揖。
之后廊橋那場天大的變故過后,曾經有過一場不為人知的問答。
“齊先生,如此作為,對他而言,真是好事”
雙鬢星霜的讀書人,默然無言,心懷愧疚。
他曾經篆刻一方印章贈送給代師收徒的小師弟,陳十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