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小酒鋪喝酒的每一境酒鬼劍修,都覺得這句安慰人的言語,說到了他們心坎上上。
一個個豁然開朗,原來我們劍術比不過狗日的,齊上路,董三更他們,只因為我們還年輕啊。
謝狗說要在這邊繼續待幾天,寧姚便獨自御劍遠游,劍光掠過那座沒了劍氣長城和倒懸山的大門,重返浩然。
老瞎子雙手負后,踱步回屋,謝狗揉了揉貂帽,說道“這些日子思來想去,費去我好大心神,也還是想不出自己到底該走哪條劍道,你有沒有什么不錯的建議”
老瞎子說道“問錯人了,我非劍修,如果陳清都還在,你倒是可以問問他。”
謝狗開始搖晃起來,揮動袖子,念念有詞,老瞎子忍不住問道“做什么”
謝狗一本正經道“在浩然市井,時常見著這樣的跳大神招魂啊,偶爾管用。”
老瞎子沒好氣道“毛病。”
謝狗鬧騰了一番,也覺得無趣,病懨懨跟著老瞎子走入茅屋廳堂,尋了一條長椅躺著,拿貂帽當枕頭,翹起二郎腿,輕輕晃蕩著一只腳,懶洋洋說道“之祠,我覺得你很可憐唉。”
老瞎子破天荒沒有反駁什么,反而點頭道“承情。”
謝狗哈了一聲,“本來以為你要生氣趕人了,都做好卷鋪蓋滾蛋的準備嘍。”
老瞎子自顧自說道“修行來修行去,求個什么,無非是船底浪頭,腳下山巔。可如果止步于此,也無甚稀奇的。”
謝狗追問道“那讓已經十四境的你,覺得該如何做了,才算真正稀奇”
老瞎子喃喃道“一人架橋修路,后邊萬人安步。”
小廟外,那個敬惜文字的“老人”蹲在門口,燒過了一籮筐的廢舊紙張,所有灰燼堆在火盆內。
已經記起“前身”的余時務好奇問道“你曾經游歷過白紙福地”
陳平安搖頭道“一直想去,當初返回浩然就一直忙碌自家事,始終沒機會,之后得閑了,重新當個甩手掌柜,游歷中土神洲期間,肯定要去看看的。”
余時務皺了皺眉頭,“我什么時候可以恢復真實容貌。”
陳平安打趣道“嫌小”
可惜余時務未能聽出一語雙關的含義,“不記起還好,恢復記憶了,有點不自在。”
陳平安只是說了句跑題千萬里的話,“天快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