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安無所謂老聾兒瞎猜,強提精神,與幽郁閑聊起來。
幽郁滿臉漲紅,拘謹得很。
大街上,出現了一個白衣赤腳的貴公子,披頭散發,寬衣大袖,腰佩長劍。
敏銳察覺到外邊那股凌厲異常的劍仙氣息,鋪內韋玉殿臉色瞬間慘白無色。
其余酒客境界不夠,尚未感知到這位流霞洲年輕宗主劍仙的大駕光臨。
那位灑脫不羈的貴公子緩緩前行,以心聲笑道“欠債還錢天經地義,韋玉殿,你又能逃到哪里去欠了百年,得先收你一筆利息,擇日不如撞日,此地天高地闊,你我不如野合放心,憑我劍術,隔絕天地,信手拈來,我們見得外邊行人,你卻不用擔心春光外泄。”
有個兩頰酡紅的貂帽少女,大搖大擺從街道另外一端走向酒鋪,她瞪大眼睛,瞧著那個腦子進水的可憐蟲。
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這個時候說這種事啊。
不然光天化日之下,如此茍且行事其實也沒啥。
那位年輕劍仙瞇眼笑道“咦莫非你是認得我否則總不能是你能夠聽見我的心聲吧”
貂帽少女不知是裝傻還是嚇傻了,就要快步跑入酒肆。
年輕劍仙一步來到她身邊,伸手就要按住她的頭頂貂帽。
少女嘀咕一句,“嘛呢嘛呢,莫挨老子”
她隨便揮出一巴掌。
那位享譽一洲的劍仙瞬間“化虹遠游”,啪嘰一下,重重摔在了遠處城墻之上,身軀癱軟,滑落在地,昏死過去。
韋玉殿深呼吸一口氣,與那貂帽少女擦肩而過,來到酒肆門外,她舉目張望,如墜云霧。
人呢
謝狗哈哈笑道“山主也在啊,好巧好巧。先前我在潛心閉關呢,山主恕罪個。”
老聾兒趕忙站起身。
眼前這位,可是白景
那個在遠古喜好豪取他人道號的劍修白景
謝狗使勁拍了拍甘棠的肩膀,老氣橫秋道“以后到了山上,低調做人,老實干事。對了,你是一般供奉,我是次席供奉。”
貂帽少女每伸手一拍,老聾兒肩頭就一歪,強顏歡笑。
陳平安算了算時間,差不多該回寶瓶洲了,站起身,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那些木牌。
山主如此,剛落座謝狗和老聾兒也就只好跟著起身,幽郁掃了一眼屋內幾個男子。
幽郁與一名男子劍修點頭微笑致意,因為此人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說隱官好話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