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飛升境巔峰修士的壓箱底術法
不對,已至圓滿境地,只差半步
是某位“十四境候補”刻意針對陳平安,一場處心積慮的鬼祟襲殺
陳平安與馬苦玄一戰,確實受傷不輕。
挨了這么一下,雪上加霜,受傷更重。
陳平安咳嗽幾聲,握拳抵住嘴邊,休歇片刻,收手縮袖,開口笑道“沒事。”
他再補了一句,用以緩解氣氛,“劉前輩還是不必多想。”
劉桃枝苦笑不已,這也能算是沒事
便是蕭樸聞言,都想要對此人伸出大拇指,大丈夫豁達如此,隱官確實豪杰
陳平安想了想,解釋道“劉桃枝,蕭樸,你們確實不必愧疚,我還得謝過蕭樸替某個朋友擋災了。”
否則就會換成書簡湖曾掖京城內的女鬼薛如意
陳平安已經大致想清楚一條脈絡,望向那位青裙婦,微笑道“不過蕭樸確實也得謝我一次,得以免去了一樁刀兵劫災殃,有瑕道心再無隱患,剛好抵消,我們都不必如何矯情道謝了。”
“修道之人,依仗身外物,意氣用事,涉險跨越陰陽界線,去那冥府地界尋覓仇家線索,不可一而再再而三。”
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,夜路走多了,不好。必須報仇,不等于白送人頭一顆給仇家。”
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你苦苦尋找的那位陳姓仇家,不是在那陰間早早依附了這頭鬼物,就是被它吃干抹凈了。”
可能陽間的一位位鬼物,就是一座座山水渡口,供其“飛渡”。
“陳平安”這個名字,就像是仙家渡口某個飯館的青簾酒旗
蕭樸耐著性子豎耳聆聽一位年輕男子的教誨,毫不嫌煩。
以往她在最為敬重的師姐秦不疑那邊,都沒有這般虛心。
在明知道劉師兄在此護道的前提下,只說她這次從北俱蘆洲臨時趕來寶瓶洲,來這玉宣國京城,想要旁觀陳平安向烏紗街馬氏復仇,這等想法,真是自己的念頭好個鬼使神差
此刻,蕭樸有一種心中大石落地之感,一顆道心隨之澄澈幾分。
陳平安見她沒動靜,只得提醒道“蕭樸,謹慎起見,你身上這件法袍,還是交付總堂重新煉制一番,才算穩妥。”
蕭樸后知后覺,她趕緊伸手拎住法袍一腳,扯下法袍,都不敢留在自己手上,遞交給劉桃枝,被后者快速收入袖中,劉桃枝根本不敢掉以輕心,用上了數種壓勝之法。
她依舊是青裙婦人的裝束,興許是障眼法與法袍共存的緣故,故而她此刻面容與身段卻是一變,盡得腴字之美。
涼亭內那雙少年少女,咫尺之隔的景象,早已白霧蒙蒙一片,看不真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