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修出身的馮雪濤,有一點好,也能講究,更能將就。雜七雜八的手藝,都會一手。
馮雪濤打趣道“看得出來,米劍仙在這邊很受歡迎。”
米裕苦笑不已,自嘲道“青秘道友若是亮出身份,只會比我這個廢物更受歡迎。”
馮雪濤無奈道“算了吧,如今我的名聲,算是在這桐葉洲爛大街了。早知如此,不會答應姜道友當什勞子的玉圭宗供奉。”
這位皚皚洲飛升境野修,道號青秘,一身蟒服,白玉腰帶,腰間別了一枝鐵锏。
先前跟著姜尚真去過一趟大名鼎鼎的落魄山,離著馮雪濤只有幾步路遠的地方,有個黃帽青鞋的青年,還有一個兩頰酡紅的貂帽少女,被姜尚真道破他們雙方境界之后,自身就是飛升境的馮雪濤,被嚇得不輕。
返回桐葉洲,又跟著姜尚真去了一趟玉圭宗祖師堂,流程簡單至極,就成了記名供奉,只是馮雪濤發現人人看他,眼神古怪。
馮雪濤還是到了那座云窟福地,獨自外出散步,才知曉其中緣由,如今一洲山上,都在沸沸揚揚說自己。
外界都說是受姜賊的盛情邀請,馮雪濤才肯自降身價,擔任玉圭宗供奉,畢竟他的修為比宗主韋瀅還要高一境。
關于此事,傳得有鼻子眼睛,都說那姜尚真死皮賴臉,與馮雪濤跪地磕頭,磕得滿頭鮮血,都快把腦袋磕掉了。
而馮雪濤當時提出的條件之一,很野修,很男人,在那云窟福地,每天必須都得有女子服侍,替馮雪濤暖被窩。
倒也合情合理,既然能跟那個村村都有丈母娘的浪蕩淫賊姜尚真,混在一起,馮雪濤不好這一口才叫奇怪吧。
在家鄉皚皚洲,當了那么久的山澤野修,馮雪濤都沒混得如此不堪,就算他再不把名聲當回事,總不能全無臉皮吧。
米裕當然聽說了這些小道消息,樂得不行,只是當事人就坐在對面喝酒,嘴上還是要客氣客氣的,就與避暑行宮那撥年輕人借來一個道理,“看看紙上自由兩個字是怎么寫的,就知道自由不自由了。”
馮雪濤點點頭,端起酒碗,“這句話說得好,值得走一個。”
米裕提碗與之磕碰一下,各自喝完,說道“那件事,有勞青秘道友多跑幾趟了。”
開鑿大瀆一事,從前期結盟到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,組建起祖師堂,前期進展可謂順風順水,開了個好頭。
不料蹦出個亂砸符箓的攪屎棍,導致人心渙散。無論是求財,還是混口飽飯,總不能送了性命。
為此米裕,兩位家鄉老劍修,邢云和柳水,還有太平山黃庭,中土鐵樹山那位道號龍門的仙人,甚至就連鎮妖樓青同,都暗中出動了。
結果就只有黃庭一人,碰運氣撞見了那廝,即便如此,黃庭仍是無法將其當場斬殺。對方運道之好,才是最可恨最可怕的。
兩道身影飄落在桌旁,米裕趕緊起身相迎。
裴錢抱拳笑道“米首席,青秘前輩。”
馮雪濤笑著點頭,還禮道“見過裴宗師,崔宗主。”
裴錢從咫尺物中取出一只棉布包裹,遞給米裕,解釋道“是小米粒讓我轉交給你的,里邊魚干,瓜子,果脯,都有。”
米裕心情大好,心中陰霾一掃而空。
如果不是崔宗主也在場,米大劍仙真想今夜就卸任了青萍劍宗的首席供奉,先斬后奏,明天就可以趕往落魄山。
罵我撂挑子只管罵去,保證不還嘴,反正我米裕何時能夠肩挑重擔了
崔東山笑瞇瞇伸出一只手掌,在米大劍仙肩頭拂來拍去,“米大劍仙,大材小用,肩頭擔子還是輕了。”
米裕都不知道如何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