膽小的,都留在了外邊,遠遠作壁上觀。也有膽大的,紛紛趕回自家地盤,還好,沒遭賊。
先前有那幾個房事進行到一半的可憐蟲,此刻也沒了盤腸大戰的心思。
既然都被那位飛升境老劍仙趕出了風水窟,都是孫子,那就誰也別裝大爺。
扶搖洲山上山下的彪悍尚武之風,估計僅僅遜色于那個北俱蘆洲。河邊路上,憑空現身此地的一行人逆流而行,楊千古與顧璨并肩散步,低頭想事的劉蛻,無形中落后他們一個身位,與那鄭清嘉商議金翠城落地扎根的具體事宜
。
便有幾個初出茅廬下山歷練的“愣頭青”,沒管好眼睛和嘴巴。
楊千古畢竟被文廟拘押多年,再加上這位飛升境鬼仙,一向不喜好拋頭露面。
何況一位享譽一洲的飛升境,聽說過,沒見過,到底才是常態。
楊千古皺了皺眉頭,不過是百余年沒回扶搖洲,山腳就是這副德行了。
神色如常的顧璨只是橫移,有意無意挪了兩步,剛好讓出身后的劉蛻。
劉蛻只是抬起頭。
才剛剛走出宅邸的兩岸看客們,頓時鳥獸散,都有忘記關門的,直接御風翻墻打道回府。
一方順流而下,一方逆流而上,剛好隔岸相對。
鄭清嘉與顧靈驗同時斂衽,與對岸青衫客施了個萬福。
陳平安笑著抱拳還禮。
劉蛻依舊是天生神色陰鷙的模樣,卻仍是以心聲提醒楊千古一句,“對面這位,就是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,數座天下甲子之內,名氣最大的年輕人,沒有之一。”
至于青宮山荊蒿,劉蛻都懶得介紹,當然也無需介紹。
荊蒿微笑道“劉道友重返巔峰,可喜可賀。楊道友恢復自由身,還是可喜可賀。”
只要不在落魄山,荊老神仙,當得起陳靈均在那部路人集的靠前排名。
楊千古出言譏諷道“劉蛻,是不是我眼花了,怎么瞧見好大一個烏龜殼。怎么從流霞洲跨海飄到這里來了,是這里還在打仗,馳援我們扶搖洲來了”
劉蛻的下宗,畢竟是建立在流霞洲,還是要給荊蒿幾分薄面的,便沒有附和什么。
荊蒿哈哈笑道“縮頭烏龜何必說甚烏龜殼呢。”
被揭短說中了最大傷心處的楊千古,一言不合就要動手。
荊蒿嗤笑一聲,同境修士,練練手,怕你個卵陳平安伸手拍了拍身邊荊道友的胳膊,望向那個魁梧男子,以心聲說道“可算半個扶搖洲本土修士的刑官豪素,讓我與楊山主轉告一句話,他很感謝你當年說了
幾句仗義話。”楊千古愣了愣,說道“虛頭巴腦的客氣話就別說了,我不愛聽,打小一雙耳朵里就裝不得客套跟寒暄,懇請陳隱官與那當什勞子刑官的豪素,轉告幾句,真要感謝,就拿出點實在的,我后山如今重建山門,百廢待興,加上我兵解在即,山頭想要恢復當年戰前的鼎盛聲勢,很難,未來百年、甚至是兩三百年之內,可能都會缺少一個真正能扛事的高手坐鎮山頭,我聽說他去了青冥天下的白玉京,那就讓他找個機會,回一趟浩然天下,祖師堂金玉譜牒上邊,寫不寫名字,隨他
,但是必須撂幾句狠話出去,三百年內,后山都是他豪素罩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