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近了,容易搶地盤,爭奪天地靈氣。太遠了,也就沒所謂鄰居不鄰居了。
遠親不如近鄰。再加上雙方大道相契的緣故,關系一直很好。去南婆娑洲行云布雨的蛟龍,經常在歸途力竭而歇,也就是海上船戶所謂的疲龍墜海,雨龍宗練氣士,都會搭把手,幫忙運轉水脈,推波助瀾,漂回蛟龍溝。與
此同時,作為報酬,雨龍宗每年都有定額的祖師堂嫡傳弟子,手持通關文牒,有資格去往蛟龍溝深處,在那邊修煉水法。
趙存小聲問道“師尊,有心事”
只是一開口,趙存就覺得說了句廢話。
師尊差點被那婆娘一劍剁了,前不久又心灰意冷卸任了掌門,師尊若還沒有心事的話,就不是養氣功夫如何好,而是缺心眼了。
看來自己還是修心不夠,面對那個氣勢凌人的納蘭彩煥,已經慌了陣腳。
田粟以心聲言語的“沒什么心事,為師只是想起了一個好像運氣極好、就只是差一點運氣的年輕人,那是一個心比天高、曾經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的可憐蟲。”
趙存猶豫了一下,“師尊是說那雨龍宗嫡傳傅恪”
傅恪,曾是雨龍宗歷史上公認資質、運勢最好、最年輕的金丹地仙。當然了,這小子的艷福,更是不淺。
畢竟是有希望成為雨龍宗第一位男子宗主的修道天才。
偎紅倚翠,大享齊人之福。任何一位雨龍宗的嫡傳女修,嘿。何況是兩位田粟笑道“他當年對自己的未來,充滿了信心,準確說來是野心。瞧不起正陽山的仙子蘇稼,覺得她是一只走地雞了。覺得有機會將那劍氣長城的羅真意,司徒
蔚然,一并擁入懷中。”
趙存錯愕不已,“這小子瘋了吧”
在雨龍宗,你傅恪可以亂來,到了劍氣長城,你小子算個卵啊。
至于師尊為何會知曉這種密事。是傅恪親口說給師尊聽的,還是如何,趙存并不好奇,也絕不探究。
田粟竭力壓下一陣陣心湖漣漪,老元嬰縮手在袖,手指搓動。指尖簌簌而落的,皆是劫灰。如年年野草,祛除不盡。
傅恪那小子,當年有句心聲,說對了一半。“可惜蠻荒天下的畜生太廢物啊。”
緊接著師尊說了一句話,讓趙存瞬間背脊生涼,四處張望起來。
田粟雙手插袖,神色淡然道“既然是造訪羽化島,那么來者是客,道友就不必藏掖了。”
天地寂靜,趙存膽戰心驚,片刻之后,趙存更是悚然,原來師尊田粟竟如“羽化飛升”一般,身形化作白虹,轉瞬即逝。然后便有一位頭別玉簪的青衫男子,從一輪寶光流轉的月相中抬腳跨出,徑直來到羽化臺,自顧自說道“看來不是那個全椒山道士,不過多半是二十人之一了。
難怪不敢見我。田粟,難道是雨龍宗的開山祖師不成你覺得呢,趙掌門”
趙存一臉茫然,心中驚駭萬分。這位神通廣大的不知名仙長,實不相瞞,我覺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。
中土神洲,山海宗。
古話都說是那犬守夜,雞司晨。
雞鳴外天光欲曙,催促人間新婦起嚴妝。
大清早。
一個小姑娘,捧著那把一年到頭都會攜帶在身的心愛油紙傘。
走到海邊,碧空萬里時分,找到老位置停步后,小姑娘依舊打開傘,蜷縮起來,好像躲在雨傘中。
一路看過去,可以看到寶瓶洲。哪怕看不見,但是家鄉就在那邊。
小姑娘念念有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