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身邊,準確說來是腳邊,還有個身材精悍的中年男子,正背靠墻角根,抓起一把泥土攥在手心,緩緩摩挲。
老頭頗為自得,“沒名字,我這徒弟如何”
被調侃說成是“沒名字”的中年男人,實在疑惑,松開手,站起身問道“什么如何”
修道資質天生根骨神意道氣這個年輕人,都很不如何啊。
老人懶得再說什么。
李槐發現桌上陰影,一抬頭,驀然瞧見窗口多出倆腦袋,嚇了一跳,看清楚是老瞎子后,放下筆,揉了揉手腕。
很快發現教課的“先生”,還有附近幾個“學生”,都望向自己這邊,李槐頓時尷尬不已,趕忙以眼神示意,老瞎子趕緊走,課還沒上完呢,你杵那兒作甚。
老瞎子以心聲說道“沒事,我們等你下課便是,又不妨礙先生學生們一方真敢說、一方也敢聽。”
李槐急眼了,用上了聚音成線的手段,“老瞎子你可別胡說八道。”
老瞎子笑道“好好好,你繼續聽課便是,算我旁聽,教課夫子總不能趕人。”
隨后有一位腰懸一枝柳條的俊美男子,來到這邊。
老瞎子不言語,只一抬手,便是逐客令。
不出意料吃了個閉門羹,柳七只得默默離開。
漢子笑道“離垢還在你道場那邊等著呢。”
老瞎子問道“我讓他等了”
漢子無可奈何。
遙想當年,大名鼎鼎的之祠道友,無論是容貌,還是談吐,可都不是如今這般德性的。何等氣度風雅,何等卓爾不群
十萬大山。
空無一人,居高遠望,了無生氣,滿目荒涼。
主人不在家,一個少年模樣的蠻荒大妖,獨自來到此地,在崖畔盤腿而坐。
少年被白澤喊醒之后,腰間一直懸掛乾坤袋和捉妖葫,只是上次議事,被蕭用了個蹩腳理由,被她慷他人之慨,送給斐然當份子錢了。
無所謂的小事。
苦等萬年,沒有白費,終究是高了一層境界。
不同于仰止、朱厭那些未曾沉睡的蠻荒大妖,關于他們幾個,浩然天下那邊所知甚少。
很難想象,他與之祠,都曾與那撥遠古書生為伍,甚至一開始關系還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