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是風雪廟大鯢溝一脈出身的隨軍修士,只是在大驪邊軍待慣了,更喜歡帶兵打仗,舍不得,便干脆棄了仙家的譜牒身份。
除了極少數入山伐木的樵夫,時至今日,周邊郡縣的老百姓完全不知山中竟然有一支駐軍。
邱國少年親王,韓鍔就站在刑部侍郎趙繇身邊。
作為劍舟上邊唯一的外人,“敵國質子”,韓鍔的尷尬處境可想而知。
一些大驪武將的凌厲視線,猶如針扎。
不斷有各地諜報在此匯總。既有周邊山水神靈的,也有大驪死士、諜子的密報。
邯州將軍魯竦,神色如常。
但是刑部官員直接插手此事,連諜報都要一一記錄在冊,好似監軍,讓他這位邯州將軍,難免心生不悅。曾經的大驪,還是盧氏王朝的藩屬國之一,但是在那更早,軍伍才有“監軍”。
若說趙繇能夠提供刑部秘錄,他和那撥官員以及隨軍修士的現身,勉強可以接受,那么吏部的曹耕心,又算怎么回事?要在這邊升誰的官,當場貶謫誰嗎?
行軍期間,這廝竟然還喝酒?!
腰懸一枚包漿的紫皮酒葫蘆,躲在屋內最角落的地方,背轉過身,偷喝幾口。
不過很多在場官員都比較意外一事,寶瓶洲四大宗師之一的周海潮?她怎么來了?
也做了那是世家豪閥的堂前燕?當了上柱國家族子弟的貼身扈從?至于?
曹耕心抬了抬下巴,以心聲笑道:“瞧見沒,這位邯州副將,才是真正的狠人。”
這些年里,黃眉仙數次奏報京城兵部,申請由她帶兵殺入邱國京城,血洗皇宮和諸部衙署。之后她那支麾下兵馬就地駐扎,只需給她四五個月,至多半年,只需把京城和地方上的硬骨頭全殺完了,那就只剩下軟骨頭了。
黃眉仙有些心事,這次劍舟升空,可別是雷聲大雨點小。那就真是一場丟人現眼的鬧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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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已經離開官邸。
后院,符箐看著國師雙手籠袖,在院子里散步片刻,時不時抬頭看眼桃樹。
然后更像一位江湖青衫客的中年男人便回了書房,繼續處理公務。
二進院子一間僻靜屋內,容魚揉了揉眼睛,她從書桌上翻開一本冊子,因為崔國師在后院手植桃樹的緣故,她在這些年里,閑來無事的時候,便專門將那些有關桃花的美好詩句摘出,手寫抄錄,編訂成冊。
開篇的,是那句“山寺桃花始盛開”,之后是“丹灶初開火,仙桃正落花”。
最后一句,卻是崔國師親筆書寫。因此容魚便不繼續摘錄了,故而此句便成壓軸,作收官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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