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勘感慨道:“聰明反被聰明誤,晏皎然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陳平安說道:“賣糖蒜的醬菜鋪子提不提價,換不換師傅,你說了算?”
蘇勘一時語噎。
陳平安說道:“我故意遲遲不來這邊對賬,是給了你們機會的,你們自己抓不住。”
晏皎然沒有帶那兩位親傳弟子,而是單獨來到此地,拱手作揖道:“屬下知罪,認罪。”
陳平安等了片刻,籠袖抬頭看,笑道:“還以為你會說是我師兄崔瀺的暗中授意,想要讓他們所有在押妖族,看到一丁點兒的渺茫希望,如暗夜陋室風中的一盞燈火,飄忽的光亮,將滅不滅。”
晏皎然說道:“雖然想到了,但是我不敢這么說。”
陳平安揮揮手,“你可以帶走玉梳,蘇勘也可以帶走她,以后你們就別管這邊的事務了。前提條件就是紫照晏氏學一學馬糞余氏,但是負責接手大驪隨軍修士那攤子事的人選,你晏皎然依舊有建議權。蘇勘則是再收一個不記名弟子,趙端明,必須將雷法傾囊相授給他。”
晏皎然如釋重負,“領命。”
也好,就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。能過上二三十年的山居隱士生涯,建造一處別業,養養花鳥,如老話所說“涼棚魚缸石榴花,先生肥狗胖丫頭”,不也曾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清閑光景?
蘇勘疑惑道:“還有此等好事?這里邊真沒有什么算計、陷阱?”
陳平安斜眼看他。
不單是捻芯,就是那些看熱鬧的妖族,也曉得年輕隱官這種眼神的簡單意思了,就一句話,你配嗎你?
蘇勘卻是不以為意,說道:“國師哪天得空了,可以去我宅子那邊坐坐,敘敘舊,翻翻老黃歷,當作下酒菜,想來滋味一絕。”
先前舊天庭已經被新天庭頂替,新天庭也隨著周密的隕落人間而如風飄散。
蘇勘也好,封姨也罷,他們這些舊神靈,浸染紅塵萬年矣,倒是更像人了。
只要活得夠久,看得人事夠多,就會發現最能蒙蔽行家的新物件總是做舊。
陳平安點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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