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璽神色郁郁,“哪有這么做生意的,好好一局棋,多漂亮的先手布局,硬是給自己人攪和得稀爛,都怨不得別人,窩囊。”
宋蘭樵白眼道:“你與我師尊說去。”
唐璽氣笑道:“那你倒是去找談老祖啊?”
雙方對視一眼,爽朗一笑,各提一杯酒,苦中作樂嘛。
宋蘭樵感慨道:“這么年輕的宗主啊。估摸著下次見面,見著了那小子,我說話都要不利索了。”
自家春露圃上上下下,就為了那么個宗字頭,已經謀劃了多少年?山主老祖,元嬰女修談陵,可謂殫精竭慮。不還是始終未能躋身宗門?
唐璽笑道:“咱們這些老男人過日子,無非是喝酒一口悶。”
宋蘭樵哈哈大笑道:“那就走一個。”
天亮時分,啞巴湖那邊,一行人繼續趕路。
到了那金烏宮山門口,裴錢自報名號,守門修士,很快就去通報此事,有太上師叔祖那邊的貴客來訪,必須與祖師堂和雪樵峰都說一聲。
當年柳質清待客一撥外人,在金烏宮是一件不小的事情。
畢竟這位宮主的小師叔,是出了名的沒有朋友,幾乎從無迎來送往。
門派內,只聽說自家這位輩分、境界都是最高的老祖師,好像與那太徽劍宗的新宗主,關系極好。
之前老祖師難得下山,就是與那位宗主劍仙一起,出劍數次,次次狠辣。
再就是在春露圃玉瑩崖那邊,結識了一位云游四方的年輕劍仙,只知道姓陳。
裴錢畢恭畢敬抱拳致禮,稱呼了一聲柳先生。
上次造訪金烏宮,柳質清就像一個教書先生,半個家族長輩,甚至仔細查詢過裴錢的抄書,最后來了一句,你的字比師父好些。
陳平安笑著介紹道:“寧姚。”
柳質清大為意外,很快收斂心神,單手掐劍訣禮,沉聲道:“金烏宮柳質清,見過寧劍仙。”
寧姚抱拳還禮,“見過柳先生。”
如果喊柳劍仙,好像不妥。
不談劍氣長城的那個習俗,只說寧姚自己就是一位飛升境劍修,如果再喊一位元嬰劍修為“劍仙”,估計雙方都要覺得不自在。
陳平安搖搖頭,腹誹不已,這家伙不如自己多矣。
自己在那龍須河鐵匠鋪子,在劉羨陽身邊,見了賒月,喊什么?
那么你柳質清見著了寧姚,一聲弟媳婦都不會喊嗎?白給你的輩分,都不知道收下。
柳質清望向那個白發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