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皇看了眼白衣少年,再看了眼那個好像恢復原貌的田婉。
饒是竹皇都要驚懼不已,這個性情乖張、言行荒誕的白衣少年,當然術法通天,可是手段真臟。
陳平安走出數步,突然停下腳步。
竹皇瞬間心弦緊繃。
陳平安轉頭說道:“記起一件小事,還得勞煩竹宗主。”
竹皇說道:“但說無妨。”
陳平安問道:“不知道這正陽山,距離落魄山有多遠?”
竹皇想了想,答道:“我輩修士御風而行,約莫隔著二十萬里路。陳山主為何有此問?”
陳平安瞇眼笑道:“那就有請竹宗主在正陽山北邊地界,立起一碑,上邊就刻一句話,北去落魄山二十萬里。”
竹皇臉色陰晴不定,連那宗門禁制的寶庫,都可以帶陳平安去游覽一遍,任由陳平安挑選天材地寶帶走,可是一塊花不了幾顆雪花錢的界碑,反而是登天之難。
陳平安提醒道:“竹皇,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事情。”
竹皇沉默片刻,笑了起來,點頭道:“小事一樁。”
陳平安撤去障眼法后,縮地山河,與寧姚聯袂御風北游,去追趕那條龍舟渡船。
崔東山一個蹦跳起身,施展山下江湖上的絕學梯云縱,一邊蹦跶升高一邊嬉皮笑臉道:“竹宗主,我可是分毫未取,空手而去,不許記仇啊。田姐姐,青山不改綠水長流,姐弟二人,就此別過。”
暫時獲得自由身的田婉冷笑一聲,什么別過,雙方朝夕相處才對。
白衣少年大袖翻轉,身形擰轉,化做一道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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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虹光,劃破長空,仙人逍遙游。
竹皇在那三人離去后,輕聲問道:“如何著了他的道?”
田婉再無半點以往的諂媚神色,眼神凌厲盯著這個正陽山的廢物,她臉色冷漠,語氣生硬道:“竹皇,勸你管好自己的爛攤子,落魄山不是風雷園,陳平安也不是李摶景,別覺得風波落定了。至于我,只要你識趣點,私底下別再胡亂探究,我依舊會是茱萸峰的女子祖師,跟一線峰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竹皇今天熬過了一連串的天大意外,也不在乎多個心性大變的田婉,笑道:“蘇稼和那枚養劍葫,以及我那關門弟子吳提京,反正都是你帶上山的,具體如何處置,你說了算。”
田婉神色淡然說道:“立即恢復蘇稼的祖師堂嫡傳身份,她還有繼續練劍的資質,我會暗中幫她,那枚養劍葫放入寶庫,名義上依舊歸屬正陽山,什么時候要用了,我去自取。至于已經離山的吳提京,你就別管了,你們的師徒緣分已盡,強求不得。不去管他,說不定還能幫著正陽山在將來,多出一位風雪廟神仙臺的魏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