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魏檗忙碌的時候,劉羨陽就一直蹲在披云山之巔,雙手籠袖,叼著草根。
其實這就是師父阮邛的意思,只是說不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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劍氣長城,儒衫左右,盤腿而坐,橫劍在膝,目視前方。
一路跨海趕來此地的曹峻,風塵仆仆,一屁股跌坐在不遠處,大口喘氣,氣息平穩幾分后,笑著轉頭打招呼道:“左先生!”
左右輕輕點頭。
曹峻等了半天,發現左右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,只得硬著頭皮說道:“左先生?”
左右疑惑道:“有事?”
這個南婆娑洲的劍仙胚子,能夠在劍心受損之后,依舊敢在寶瓶洲、桐葉洲兩處戰場遞劍,如今還主動來了此地,看樣子是打算對蠻荒天下出劍?
左右對此人印象轉好頗多。
曹峻一個腦袋兩個大,那陳平安不是說你這個當師兄的,讓我來劍氣長城這邊跟你練劍嗎?這就不認賬了?
可要說跟左右掰扯道理,就免了。
曹峻小心翼翼問道:“左先生,是不是忘了什么?”
左右皺眉道:“身為劍修,有話直說。”
曹峻哭喪著臉道:“陳平安建議我來這邊,跟隨左先生練劍。”
都沒敢說實話。
陳平安那王八蛋,是左右的師弟,自己又不是。
左右點頭道:“可以。”
曹峻松了口氣,憋屈歸憋屈,總算沒白跑一趟,只是心中忍不住大罵一句,狗日的隱官。
“我那師弟,是不是對你說,讓你來這邊,是我的提議?”
左右笑了笑,隨便伸出一手,輕輕按住劍鞘,只等阿良在南邊折騰出點動靜,自己就可以跟著出劍了。
至于傳授曹峻劍術,其實毫無問題,如今曹峻的心性,資質,品行,都有了,跟早年那個南婆娑洲的年輕天才,判若兩人。
曹峻瞥了眼左右按住劍鞘的動作,立即使勁搖頭,斬釘截鐵道:“沒有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