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姚說道:“你真可以當個形勢派地師。”
當包袱齋,望氣堪輿,江湖郎中,算命先生,代寫家書,開辦酒樓……
陳平安抹了抹嘴,笑道:“技多不壓身嘛。”
寧姚問道:“青峽島那個叫曾什么的少年鬼修?”
陳平安說道:“不會與曾掖挑明了說什么,我就只跟他提一嘴,以后可以游歷大驪京城,增加江湖閱歷。之后就看他自己的機緣和造化了。”
寧姚沒來由說道:“我對那個馬篤宜印象挺好的,心大。她如今還是住在那張狐皮符紙里邊?”
陳平安趕緊看了眼寧姚。
還好,不是什么反話。
陳平安立即點頭道:“對,她當年就一直很喜歡那副符箓皮囊,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。”
寧姚疑惑道:“就沒想著讓他們干脆離開書簡湖,在落魄山落腳?”
陳平安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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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頭:“各有各的緣法。”
人間行路難,難于山,險于水。
山水險路摧車舟,若比人心是坦途。
所以那趟游歷,蘇姑娘,木訥老實的少年曾掖,開朗活潑、言語無忌的馬篤宜,還有更多當年同行之人,其實都是陳平安的護道人。
陳平安抖了抖袖子,當年在劍氣長城閑來無事,將那本山水游記文字都給煉化了,煉字頗多,從青衫袖中掠出二十四個文字,然后剛好湊成了那撥地支修士的十一個名字。
宋續,韓晝錦,葛嶺,余瑜,陸翚,后覺。袁化境,隋霖,改艷,茍存。苦手。
兩位劍修,陣師,儒生,道士,僧人,兵家修士,陰陽家修士,鬼修。
少年茍存的殺手锏,暫時不知。
那個年輕騎卒,名為苦手。除了那次英靈夜游途中,此人出手一次,此后京城兩場廝殺,都沒有出手。
陳平安一邊看著這些名字,一邊分心將神識沉浸于小天地內,仔細翻檢魂魄、各大氣府,并無任何異樣,身上法袍,也沒有被動手腳的細微痕跡。
先前路過的那座小道觀,京師道正衙署治所,所掛楹聯:松柏金庭養真福地,長懷萬古修道靈墟。
在火神廟那邊,封姨以百花釀待客,因為陳平安看出了紅紙泥封的門道,詢問進貢一事,封姨就順便提到了兩個勢力,酆都鬼府,方柱山,青君,統轄地上洞天福地和所有地仙薄籍,除死籍、上生名。
尤其是后者,又由于陳平安提及了皚皚洲的九都山,聽封姨的口氣,方柱山多半已經成為過眼云煙,不然九都山的開山祖師,也不會得到部分破碎山頭,繼承一份道韻仙脈。
被陣師韓晝錦煉化的那座仙府遺址,以及余瑜的那位劍仙扈從,顯然都歷史久遠,古氣幽幽,莫不是封姨的某種暗示?可能那幾壇百花酒釀,其實根本就只是個泄露天機的引子?
山上術法神通,層出不窮,防不勝防。只說天下劍修的那些本命飛劍,就有多少種匪夷所思的神通?數不勝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