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晴朗始終端坐在另外一條長凳上,雙手握拳輕放膝蓋,目視前方。
笑容和煦,謙謙君子,氣態沉穩,不過如此。
寧姚轉頭對裴錢笑道:“你師父先前想收劉姑娘為弟子,劉姑娘沒答應。”
裴錢身體前傾,對那個少女微微一笑。
少女眨了眨眼睛,瞥了眼那裴錢手邊那把斜靠長凳的兵器,信心十足,可以一戰!
干嘛,替你師父打抱不平?那咱倆按照江湖規矩,讓寧師父讓出座,就咱倆坐這兒搭搭手,事先說好,點到即止啊,不許傷人,誰離開長凳就算誰輸。
裴錢微笑不語,好像只說了兩個字,不敢。
你聽得懂我說話?
不懂。
雙方就這樣用眼神交流,而且雙方都看得明白。
裴錢有些好奇,哪來的憨憨,想了想,她就迅速瞥了眼少女的心境,愣了愣,裴錢立即收起打量。
少女心境之中的那個小女孩,與表面上開朗活潑的少女完全不同。
陳平安與蘇瑯分別后,很快就回到客棧這邊,看見了開山大弟子和得意學生,也很意外。
裴錢和曹晴朗同時起身。
陳平安快步走來,笑著朝兩人擺擺手。
這一幕看得少女暗自點頭,多半是個正兒八經的江湖門派,有點規矩的,這個叫陳平安的外鄉人,在自家門派里頭,好像還挺有威望,就是不知道他們的掌門是誰,年紀大不大,拳法高不高,打不打得過附近那幾家武館的館主。
而且看那個年輕人,很書生,都趕上意遲巷那些讀書種子了。
她更加篤定,寧師父所在門派,不是那種野路子。
陳平安坐在曹晴朗身邊,問道:“你們怎么來了?”
裴錢抿起嘴,沒敢笑。
師父與師娘是一模一樣的開場白。
曹晴朗就又給先生解釋了一遍。
陳平安想了想,問道:“先前崔東山有沒有說過,為什么建議你保留翰林院編修官的身份。”
曹晴朗搖頭道:“小師兄沒說,約莫是見我執意辭官,就收回言語了。”
陳平安轉頭說道:“那就先不著急辭官,裴錢,再飛劍傳信一封,與崔東山問一下詳細緣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