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周海鏡說話趕人,陳平安就已經起身,抱拳道:“保證以后都不再來叨擾周姑娘。”
周海鏡起身笑道:“那敢情好,不過話說回來,我確實不相信那個綽號‘鄭清明’的師父,會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。所以今天的閑聊,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,陳先生就大度些,見諒個,反正以后我們都不會見面了,心里邊或是嘴上,大罵幾句周海鏡的不識抬舉,都無問題的。”
她發現那個男人,聽到這句話后,好像還挺開心。
看來陳平安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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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弟子裴錢,真的很引以為傲嘛。
門口那兩個市井少年,始終沒有離開。
高大少年喊道:“周姨,要是那人敢毛手毛腳,喊一聲,我跟萬言就立馬抄家伙。”
周海鏡轉頭怒道:“姨什么姨,喊姐姐!”
高大少年嘿嘿笑道:“只要周姨不生氣,別說喊姐姐,喊姑奶奶喊妹妹都成!”
名叫萬言的清秀少年咧嘴一笑。
陳平安轉頭望向門口巷弄那邊,不知道早年的藕花福地,那處小縣城里邊,未來的南苑國國師種夫子和第一個登山修仙的俞真意,兩人年少時,是否也是這般略顯混不吝的模樣。
周海鏡瞥了眼那個男子的眉眼、神色,她有些訝異。
好家伙,道行不淺,老娘多看幾眼,說不定都要著了道。
現在她有些后悔對寶瓶洲的山上風貌,太過孤陋寡聞,如果不是蘇瑯的提醒,還真不敢相信,那個在小巷側身讓路的家伙,就是如今寶瓶洲風頭最盛的年輕劍仙。
實在是周海鏡每每一想到那些鏡花水月的開銷,就讓她心肝打顫,
說是只有幾顆、十幾顆雪花錢,可只要折算成真金白銀,尤其再換算成一串串的銅錢,周海鏡別說買,換上一身夜行衣,隨便找塊布將臉一蒙,去山上打家劫舍的心思都有了。
陳平安告辭離開,周海鏡送到了院門口那邊。
高大少年低聲笑道:“周姐姐,這個家伙模樣挺好啊,一看就是個斯文人,怎么,嫌他兜里沒錢,才沒瞧上眼?”
周海鏡笑瞇瞇道:“他沒有錢?高油啊高油,你真是好眼神,難怪會偷錢偷到我身上,錯過了這么個真正的大財主。”
高油轉頭望去,望向那個男子的背影,有錢?不能夠吧?
清秀少年突然一路小跑,追上陳平安,側過身幾乎貼墻而行,輕聲道:“陳宗主,我叫萬言。”
陳平安轉頭笑道:“倚馬萬言的那個萬言?”
少年使勁點頭,猶豫了一下,紅著臉問道:“你會拳腳功夫嗎?”
“會一點。”
“能教給外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