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修士苦笑道:“碧梧山君,要是出了意外,我就算搭上性命,都賠不起啊。”
碧梧笑道:“此行去往托月山,真要遇到意外,瘦梅道友只管舍物保命,不用談什么賠償一事,只當青山與此寶,緣分已盡。”
老修士一跺腳,也不多說什么客套話,駕馭火車,動身趕往托月山,按照與那個年輕隱官的約定,要給斐然捎話。
山君碧梧一路捻動念珠,步行去往那座文殊院,虔誠敬了三炷香。
云紋王朝的京城。
飛升境大修士葉瀑,帶著女子武夫的白刃一起返回玉版城。
一座皇宮寶庫,慘不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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睹。
還有一大撥云紋王朝京官老爺的財庫,身具廟堂高位,家族數代修士辛苦積攢下來的財寶,都給洗劫一空,一些個壓箱底不曾挪窩的老錢,估計差不多都跟云紋王朝同齡了,不曾想沒被歷朝歷代的皇帝陛下昧走,竟然給劍氣長城好死不死、沒與新舊王座換命的兩位劍仙,掏空了。實在是不給不行,稍有猶豫,就是一道劍光。
此時京城朝堂之上,不少來不及穿上官袍的老修士捶胸頓足,一些個身負顯赫官職的女修,更是哭哭啼啼,雙方都希望皇帝陛下幫忙討要一個公道。
丟了一座劍陣的葉瀑,愈發心煩意亂,在這玉版城內,最元氣大傷的,其實是他這個皇帝才對。
白刃臉色慘白,嘴唇顫抖,她雙手攥拳,之前在劍陣所在的高樓廊道內,她被那道人裝束的陳平安,一指戳中額頭,直接摔出京城,從止境武夫跌境為山巔境!
她瞥向一個與葉瀑私底下勾勾搭搭的娘們,一步跨出就是當頭一拳,再接連數拳將那個金丹狐魅打殺殆盡。
白刃揮了揮袖子,打散那股子狐騷-味,轉頭冷冷看著那些措手不及的家伙,她隨便給了個由頭,“膽敢勾結外來劍修,試圖密謀篡位,不知死活的東西。”
坐在龍椅上的葉瀑點點頭,“那就一切家產全部充公。”
能夠找補回來一點是一點。
酒泉宗。
宗主道號靈釉,是一位老資歷的仙人境修士,老宗主與玉璞境的掌律祖師米脂,雙方一起離開山頭,御風來到那座酒肆。
掌柜交出陸芝留下的那顆小暑錢,還有老劍仙齊廷濟的一顆谷雨錢。
靈釉笑著收下了兩顆神仙錢,
米脂憂心忡忡,欲言又止,好像不贊同老宗主收下神仙錢。
靈釉笑呵呵道:“得粥別嫌薄,蚊子腿也是肉,何況還有顆谷雨錢。”
米脂坐在一張桌旁,雖說她不擅長廝殺,可酒肆這邊的所謂慘狀,她還真不上心,半點不大驚小怪,在蠻荒天下,這種場景算得了什么,她從袖中取出一壺自己釀造的酒水,抿了一口仙釀,以心聲問道:“酒泉宗收了齊廷濟和陸芝故意留下的這兩顆神仙錢,事后托月山那邊會不會追究此事,故意拿兩顆神仙錢說事,刁難我們?往小了說,是酒泉宗不濟事,攔不住他們,往大了說,是與劍氣長城余孽里應外合,吃罪得起?”
靈釉依舊是渾然不在意的神色,撫須笑道:“自古金銀不壓手,神仙錢也不咬人。我們要相信斐然劍仙的胸襟肚量嘛。”
米脂皺眉不已,“我們本來就是小門小派,我就不信這么些個劍仙,深入蠻荒腹地,就只是為了在我們酒泉宗喝幾壺酒。”
老宗主一腳踹開腳邊的那些殘肢斷骸,坐在長凳上,揪須沉吟片刻,“就看除了我們之外,還有沒有遭殃的大宗門了,如果有,那咱們酒泉宗就沒屁事了,如果沒有,就懸乎嘍。只求著有那大修士大宗門,能夠幫著酒泉宗分憂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