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座山市停步后,純青問道:“姜先生怎么變成了落魄山的首席供奉?”
這個問題,其實在場諸人都很好奇。
寶瓶洲那邊,落魄山觀禮正陽山的那場鏡花水月,姜尚真以首席身份現身,而且并未施展山上障眼法。
山巔消息流傳極快,哪怕隔著一座天下,純青還是知曉了此事。
眼前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男子,雙鬢霜白,青衫長褂,一雙布鞋,手持一根青竹行山杖,輕輕敲打肩膀。
在純青的印象中,沒打過交道的年輕隱官,是一個挺癡情的人,而玉圭宗的姜尚真,卻是個出了名的風流種。
照理說,兩個性情迥異的修道之人,怎么都混不到一塊去。
姜尚真微笑道:“無巧不成書,曾經在我家鄉的一處福地,與陳山主并肩作戰,一同趟過江湖,見面相逢就投緣,屬于過命交情的患難之交。”
這一路九人,各自說了些本該小心隱藏起來的修行秘密,不然到時候跟那撥妖族修士打起來,談不上合作,只能各自為戰。
比如傅噤除了那枚名為“三”的道祖養劍葫,竟然還擁有三把本命飛劍。
飛劍嫁衣,又名縞素,就是身上那件雪白長袍。飛劍壽衣,就像一張天然針對劍修的鎖劍符。
這位被譽為小白帝的劍仙,第三把本命飛劍,名為虛舟,又名秋蟬。
唯獨曹慈和郁狷夫,作為純粹武夫,除了武道境界,一個止境的歸真巔峰,一個山巔境瓶頸,處于一個瓶頸將破未破的境地。
此外兩人反而沒什么可多說的。
天幕星河之中,一個干瘦老人和青年修士正在俯瞰蠻荒大地。
正是合道星河的符箓于玄,以及三山九侯先生。
青年修士身前,再次青煙裊裊,如有香火點燃在眼前。
于玄嘖嘖稱奇道:“前輩,香火鼎盛,氣象大得有點嚇人了。”
先前,劍氣長城五位劍修,先后禮敬三山九侯先生。
兼具文圣一脈與五彩天下,尤其是那寧姚,還是一座天下的第一人。
接下來這次的九個年輕人,有大端武夫曹慈,兩位白帝城嫡傳,青神山一脈。
文廟亞圣一脈,龍虎山天師府,中土破山寺,中土兵家祖庭一脈。
儒釋道和兵家,三教一家都有了。
青年修士臉上有些笑意,當然不是因為多了些香火,而是在這么短的光陰里,同時出現兩撥年輕人的共同禮敬,連他都感到了意外。
如果再加上兩撥人的各自持符,在蠻荒天下跋山涉水,對于數座天下的走勢,都會牽連出不可估量的深遠影響。
于玄說道:“似乎還得歸功于那位陳小道友啊。”
青年修士猶豫了一下,還是點點頭。
于玄撫須會心一笑,身邊這位前輩的這一點頭,可不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