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況她早年與魚虹的一位嫡傳弟子,還有過一段在山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露水姻緣。
魚虹敏銳發現這位水神娘娘,眉宇間似乎總是帶著幾分憂愁。
其實李青竹這些年,最大的心愿,就是求個安穩。
無法想象,一位江水正神,竟然曾經數次喬裝易容,去披云山的山君廟和鐵符江水神廟燒過香……
大驪京城,邊家辦了一場婚宴。
林守一這次入京,就是專門為了參加石嘉春長子的婚宴。
上次與同窗石嘉春見面,還是多年以前,在家鄉槐黃鎮重聚。
很難想象,那會兒石嘉春的兒子,就還是個小孩子,如今都娶妻了。
那次同窗重聚,石春嘉只是錯過了她年少時最要好的朋友李寶瓶。
這一次,卻是只有林守一到場,李寶瓶和李槐都不在,董水井則是臨時有事,脫不開身,無法趕來京城,不過托人給了一個令人咋舌的份子錢。
關鍵是董水井所托之人,更嚇人,腰間懸一枚酒葫蘆,滿身酒氣,吊了郎當就來了,此人根本沒有自報名號,只說是幫朋友董水井送紅包來了。
虧得邊家這邊有人眼尖,認出了對方的身份,除了對方身上那股子京城豪家子的懶散氣度,其實大半歸功于那只酒壺,在京城官場,甚至是整個大驪朝廷,此人是唯一一個能夠帶酒壺去衙門的。
可對方只是留下紅包,就走了,都沒誰敢挽留此人。
因為此人,是從龍州督造官轉任陪都工部右侍郎、再轉任京城吏部侍郎的“酒鬼”曹耕心,上柱國曹家的嫡長孫。別管曹耕心在大驪官場名聲如何,為人、做官如何兩不著調,這可是實打實的大驪京官正三品。
而且他的二叔,還是巡狩使曹枰。
等到邊家和親家長輩得了消息,急匆匆出門去追那位曹酒仙。不曾想那人晃晃悠悠,腳步卻是不慢,一個街道拐角處,就沒了人影。好像期間還輕輕撞了一位婦人的肩頭,后退而走,作揖賠禮,笑容燦爛。婦人見那男子模樣俊俏,大概是也沒覺得自己太吃虧,笑罵兩句就算了。
除了曹耕心露了個面,還有擔任刑部侍郎的趙繇,因為公務繁忙,也托人送來了紅包,這讓邊家與聯姻親家都覺得極有面子了。
石嘉春的丈夫邊文茂,出身大驪京城的清貴門第,家世不算如何顯赫,只是邊文茂早年在被視為“儲相之地”的翰林院任職,所以雖說如今官帽子不大,但到底是頭等清流出身,所以邊家的家族供奉,是一位長春宮的祖師堂長老。
林守一是大隋山崖書院的書院賢人了,后來更是當上了大驪陪都那邊的大瀆廟祝,更早在大驪和大隋兩座京城,林守一就已經是一個極被津津樂道的存在,典型的年少成名,治學一事,是山崖書院的少年神童,只是沒有參加科舉而已,修行一道,更是高歌猛進。
林守一婉拒了邊家的邀請,沒有坐那張主桌。
他與一幫山上仙師同坐一桌。
主桌那邊,官身最大的,是位大驪的工部侍郎,是邊家姻親那邊請來的。
此外還有探花郎楊爽,極年輕,還有十五位二甲進士之一的王欽若。
兩人都算是大驪翰林院的后-進,但是邊文茂對這兩位,哪敢擺什么官場前輩的架子。
還有一位剛剛從寶溪郡太守平調回京城的傅玉,主動與林守一聊了幾句。
林守一作為大驪本土出身的讀書種子,更是一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元嬰修士!
那位邊家供奉的老婦人,是位龍門境,雖然境界不高,但是在長春宮也算祖師堂成員,長春宮弟子下山歷練一事,多是她護道領隊,從沒出過紕漏。除了那個“余米”,讓老嫗至今心有余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