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竹酒還是少女模樣,腰懸一方抄手硯,她與裴錢相對而坐。
久別重逢,見面憐清瘦吶。
郭竹酒到了落魄山后,毫不猶豫認了裴錢當大師姐不說,還一口氣認了趙樹下當師兄,趙鸞當師姐。
趙鸞有些不安,郭竹酒給了個天經地義的理由,趙鸞你長得多漂亮啊,不當師姐就可惜了。
只要隱官師父一天沒有正式收取關門弟子,那么自己就會一直是師父的半個關門弟子,就會有來越多的師姐、師兄!
皇帝寵幺兒嘛。
裴錢問了些五彩天下的事情,然后她一問出口,再看那郭竹酒的架勢,裴錢就悔青了腸子。
因為郭竹酒早有準備,先給所有人都倒了一碗茶水,再拿出十幾頁紙,咳嗽幾聲,開始照著讀了。
趙樹下和趙鸞倒是聽得津津有味,畢竟是一座嶄新天下的風土人情和奇聞異事。
只是等到郭竹酒從袖中又摸出一摞紙張,一手端碗喝水潤嗓子,一手使勁晃了晃,嘩啦啦作響。
兄妹二人就突然有些明白大師姐的心情了。
等到兄妹二人好不容易聽完一場聲情并茂的“說書”,一個說要練拳,一個說要吐納,溜之大吉。
這間屋子是裴錢的住處,她躲都沒法躲。
郭竹酒趴在桌上,說那只小竹箱留在了避暑行宮那邊,是鎮宅之寶,她回頭跟裴錢一起去五彩天下游歷,再還給大師姐。
裴錢單手托腮,望向窗外,說沒問題。
郭竹酒臉頰貼著桌面,看著裴錢,好奇問道:“裴錢,你這個丸子頭發髻,平常打理起來麻不麻煩,要是不麻煩的話,明兒我也扎個。”
裴錢微笑道:“簡單得很,我可以手把手教你。”
郭竹酒抬起頭,再換了一邊臉頰貼桌,“裴錢,聽說這邊有鬧洞房的風俗,到時候我可不可以躲在你們的床底下啊?”
裴錢白眼道:“你嫁人了我都沒結婚。”
郭竹酒哈了一聲,眨了眨眼睛,“聽小米粒說你在江湖上闖出了偌大名聲,給我說道說道?”
裴錢搖搖頭,“小米粒添油加醋瞎說的。”
本以為郭竹酒會繼續讓自己頭疼下去,不曾想裴錢很快就聽到了微微的鼾聲,竟然睡著了。
渡船南下。
月涌大江流,危檣獨夜舟。
抬頭是月,低頭人間。
此夜千秋月,清光百萬家。
賈老神仙與陳靈均,兄弟二人,一邊賞月小酌,一邊談心呢。
老道長撫須沉吟道:“有機會,得趕緊寄封信給周首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