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東山壓低嗓音道:“是小寶瓶!”
陳平安愣了愣,坐回原位,揉了揉下巴,只是很快就對崔東山笑罵一句,你少在這邊告小寶瓶的刁狀,欠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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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東山揉了揉額頭,苦笑不已。
如果說小師妹郭竹酒,可能是裴錢的唯一苦手,而裴錢是很多人的苦手。
那么崔東山這邊,當然就是當年的紅棉襖小姑娘了。
只不過此事,知道的人,不多。
崔東山說道:“先生有事就先忙。”
陳平安卻只是轉過身,繼續坐著,就那么望向門外的細雨,輕聲笑道:“不忙。”
仙都山,旁支山頭謫仙峰的山頂,掃花臺。
隋右邊與弟子程朝露傳授過劍術和拳法,她就去山腳的青衣河落寶灘那邊賞景。
于斜回在練劍間隙,走來這邊散心,半路雨歇,就手持合攏的油紙傘,一路當劍耍。
兩個劍仙胚子的師父,都是元嬰境劍修,只不過如今一個當官一個不當官。
于斜回將油紙傘放在崖畔欄桿上,腳尖點地,一屁股坐在欄桿上,看著那個小廚子練拳走樁,瞧著還挺有架勢的。
等到程朝露練完拳,來到于斜回這邊,小廚子猶豫了半天,還是沒好意思開口。
于斜回雙臂環胸,搖晃雙腿,說道:“有屁就放。”
程朝露小聲道:“歇會兒,我雖然也不太喜歡崔嵬,但是……”
不等程朝露說完,于斜回就有點不樂意了,搶過話頭,沒好氣“崔嵬好歹是下宗掌律,這家伙心眼小,你說話注意點。”
自己不喜歡崔嵬,你憑啥?憑你小廚子還是個下五境劍修?
歇會兒,這是白玄給于斜回起的綽號,還有程朝露的小廚子,納蘭玉牒的小算盤,只是總比孫春王的那個“死魚眼”好點,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于斜回他們一個個的也就默認了。
當然還有白玄自封的小小隱官,只是誰都不承認就是了。好像上次遇到那個“小隱官”陳李,白玄當時還吃癟了。
程朝露習慣性揉了揉肥胖臉頰,哈了一聲。
九個遠游他鄉的孩子當中,小胖子是脾氣最好的那個。
不過上次在云窟福地,程朝露生平第一次與人問拳,就贏得干脆利落,好像對方還是個龍門境修士,雖說是那只大白鵝暗中動了手腳,卻已經讓孩子們刮目相看,他們嘴上不說,可心里邊都是有桿秤的。當時就連崔東山都小有意外,不料還是個焉兒壞的小暴脾氣,一動手就毫不含糊。
畢竟是生在劍氣長城那么個地方,敢打能打,比姓什么,更重要。
太象街和玉笏街的高門子弟,不是劍修還好,如果是劍修,卻在戰場上出劍軟綿,掙不來實打實的戰功,最讓人瞧不起。
程朝露小心翼翼說道:“歇會兒,不管怎么說啊,反正我是瞧出來了,隱官大人對你師父,可沒有半點瞧不起,不對,是很瞧得起!至于為啥,我是不懂的,反正就是有這么個事兒。”
于斜回學隱官大人雙手插手在袖,板著臉點點頭,小廚子總算說了句像樣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