權清秋心中暗喜,起身告辭離去,得了師伯祖這道法旨,大局已定,定是林蕙芷的閉關不出,已經惹來了師伯祖的心中不快。
在權清秋離開后,司徒夢鯨站起身,一棵古松,老樹歷經風霜,猶然多生意,可惜少年無老趣。
這位仙人是豪閥子弟,還是五坊兒出身,任俠意氣,鮮衣怒馬,驕縱橫行。后來大概能算是浪子回頭了,所幸沒把頭都給浪掉。
仙人以手扶松,轉頭望向遠處那座茅屋,以心聲說道:“黃庭,能否來此一敘?”
黃庭拿道袍袖子兜著一小堆滾燙芋頭,走出茅屋后,縮地山河,一步來到松下,直接坐在石凳上,剝去數顆芋頭的芋皮,一同放入嘴中,腮幫鼓鼓,口齒不清道:“說吧,在哪里打,你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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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個地兒,我都好商量的。”
司徒夢鯨坐在石桌對面,以心聲說道:“權清秋擅自覬覦太平山明月鏡道韻一事,試圖竊據太平山遺址,我得替大龍湫祖師堂,與你賠禮道歉,如果不是你剛好在小龍湫,我會親自走一趟,登門賠罪。”
黃庭冷笑道:“遺址?”
仙人說道:“是我口誤了,再與你道個歉。”
黃庭說道:“留著權清秋,就是個禍害。有些事情,只要做過,就肯定是紙包不住火的。”
司徒夢鯨說道:“我在找證據,只是成效不大。”
其實早在一年前,他就已經趕來小龍湫地界,憑借仙人修為,在此如入無人之境,哪怕是黃庭那場問劍,司徒夢鯨也沒有出手阻攔。
如果不是因為林蕙芷恩師的關系,就不是他司徒夢鯨來這邊查找線索,而是掌律師弟身在此地了。
可要說使出類似拘魂拿魄、翻檢記憶的陰狠手段,又有些為難,一來大龍湫修士,并不精通此道,很難保證不傷及大道根本,一旦冤枉誤會了,不說權清秋的爹娘,會大鬧大龍湫祖師堂,設身處地,司徒夢鯨恐怕也會因此記恨上宗。再者,大龍湫祖師堂內部,極少數人,對此也意見不一,有人心存僥幸,既然小龍湫并未作出任何臺面上的污穢勾當,又不曾真正損害桐葉洲山河半點,那么何必興師動眾,老話都說了,論跡寒門無孝子,論心千古無完人。
宗主兩難。
可是司徒夢鯨和那位掌律師弟,都想要刨根問底一番。
黃庭問道:“要是找到了證據又如何?”
司徒夢鯨淡然道:“我來親手清理門戶,還會主動稟報書院,交由文廟錄檔。”
黃庭小有驚訝。
司徒夢鯨突然說道:“怕就怕林蕙芷一樣糊涂。”
權清秋若是當真有過勾結蠻荒軍帳,死不足惜。
可若是林蕙芷也是,司徒夢鯨會……無比傷感。
黃庭愕然,大為意外,還真沒有想到林蕙芷可能與蠻荒軍帳暗中勾結,都說家丑不可外揚,這個大龍湫祖師,倒是不落俗套。
她一時間對那個大龍湫,印象好轉幾分。
照理說中土大龍湫,鏡工輩出,壟斷了生意,這樣的宗門,幾乎沒有一個不是滿身銅臭的。
司徒夢鯨難得有些笑容,望向這位境界暫時不高、但是名氣不小的年輕女冠,“當修士與做宗主,是兩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