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倀鬼少女,拎著兩壺埋藏多年的老酒,來到城隍廟,將一壺酒遞給鐘魁。
鐘魁起身接過酒壺,正色道:“小舫,可不許見異思遷,喜歡鐘哥哥啊。”
閨名小舫的少女倀鬼,嫣然一笑,“不會的。”
鐘魁便有些失落,“偷偷喜歡,問題不大。”
少女搖頭微笑道:“也不會啊。”
鐘魁哀嘆一聲,坐回門檻,揭了泥封,嗅了嗅,自怨自艾道:“都怪我這一身凜然正氣,驅散了多少桃花運。”
古丘有些無奈。
這個鐘先生什么都好,就是在這件事上,有點混不吝了。
鐘魁喝完酒,就踱步返回臨時住處。
那個胖子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,擔心庾謹弄幺蛾子,鐘魁便抬起手掌,掌觀山河,尋覓那個胖子的蹤跡,結果很快就撤掉術法,無奈搖頭。
城內一處仙家客棧遺址,地氣溫暖,冬末時分,竟然花木茂盛,在一處青草地上。
件件衣衫散亂在地。
一具豐腴的雪白的胴-體,雙手攤開,青草便從指縫間滲出。
女子高高抬起頭顱,如泣如訴,鼻息膩人,顯然是被欺負得慘了。
看得那個趴在墻頭上的胖子唏噓不已。
一場盤腸大戰,好不容易才在男嘶吼女哭聲中“鳴鼓收兵”,約好了來日再戰。
關鍵那位姐姐,期間分明瞧見了墻頭那邊的胖子,她卻仍是嫵媚而笑,一挑眉頭。
看得胖子差點一個沒忍住,就要去“救駕”,大喊一聲,速速放開那姐姐,賊子休要逞兇。
悻悻然返回鐘魁那邊,胖子癱坐在美人靠,嘿嘿笑道:“好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。”
廊道中擱了只火盆,鐘魁正在看書,也不搭話。
兩處相鄰的州城高官府邸,好像兩個鄰居在慪氣,一處藏,名為七千卷藏,隔壁就有個八千卷藏。
庾謹翹起二郎腿,雙手擱在欄桿上,問道:“鐘兄弟,城內那些被古丘拘押在縣城隍內的厲鬼,既然已經救不回來了,不如?”
黃泉路上無逆旅。
陽間人殺人,陰間鬼吃鬼。
鐘魁搖頭說道:“別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