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東山沒有隱瞞,說就在那白也的修道之地,算是幫忙打理那座廢棄不用的草堂。
白也曾經在五彩天下一處形勝之地,搭建了一座草堂,作為臨時的修道之地。
一棵桃樹,根深百里,是五彩天下排在前十的一樁莫大道緣。
當年與老秀才聯袂遠游嶄新天下,白也仗劍,遞劍不停,開天辟地,白也擁有一份不可估量的造化功德。
只是那處道場,卻不是白也自己想要,而是準備送給玄都觀,稍稍報答孫道長的借劍之恩,而四把仙劍之一的“太白”,按照白也最早的打算,也會將那桃樹、草堂一并交給玄都觀,只是后來事出突然,白也重返浩然,只身一人,仗劍去往扶搖洲。
無法歸還仙劍一事,就成了白也的一個心結。
所幸轉世后,一個頭戴虎頭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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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,被老秀才帶去玄都觀修行。
在那之前,老秀才曾經抽空走了一趟草堂,又湊巧白也不在家中,老秀才何等勤儉持家,便在樹下撿取了所有落地的桃花瓣,收拾得干干凈凈,裝了一大兜,此物最宜拿來釀酒了,白也老弟好酒,又不擅長釀酒,老秀才那就只能自己出把力了,至于釀酒剩下的桃花瓣,還可以請白紙福地打造幾十張桃花信箋。
而桃樹旁,那些在文廟老黃歷上記載為“天壤”的萬年土,老秀才當初也沒少拿,草堂附近的地面,也就約莫矮了一兩寸吧。
其實這些都不算什么,白也返回道場,看過就算,估計就只當沒看見,但是那個老秀才竟然連桃樹的枝丫都沒放過,足足掰走了幾十根桃枝。
所以等到白也返回草堂后,這才有了為老秀才專門遞出的送客一劍。
陳平安好奇問道:“是憑借三山符趕來飛升城的?”
崔東山小雞啄米,“果然難逃先生法眼。”
他的陽神身外身,當年隨便編撰了個山澤野修的身份,大搖大擺從桐葉洲進入五彩天下。
與那扶乩宗的獨苗,還有那個化名楊橫行的楊凝真,其實是差不多時候離開的浩然天下。
當時桐葉洲的看門人,是自家左師伯,咋的,不服,你們也認一個?
崔東山進入贊新天下后,就開始獨自游歷,終于找到一處可以開辟為下宗的形勝之地,水運濃郁,云霞絢爛,崔東山見之心喜,一見鐘情,便設置了數道陣法,將方圓數百里山水占為己有,再將一處小山頭,取名為“東山”。
閑來無事,崔東山還繪制了兩幅畫卷,分明命名為《芥子》和《山河》。
憑借記憶,長達數十丈,繪畫有百萬里壯麗山河,卻名為《芥子》。
但是另外一幅畫卷,分明只有墨汁一點,卻被崔東山取名《山河》。
崔東山撓著臉,遺憾道:“學生到了這邊,當過牽線搭橋的月老,為數對修士,當那撮合山,當然需要那些男女足夠心誠,可即便如此,學生依舊未能造就出這方天地的第一對山上道侶,晚了一步,就真的只是晚了一步,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樁福緣失之交臂了。”
陳平安搖頭說道:“肯定不止只有你‘看上去像是’晚了一步,東邊的白玉京,還有隱藏在扶搖洲和桐葉洲難民中的高人,一樣做過類似嘗試,而且注定一樣落空了。天心不可測,人算不過天算。只要你有心,就一定會慢上一步,此事無解的。不要小覷這座天下的大道,只能靠那些冥冥中的天意自行決斷,東山,以后類似事情,不要做了,會被記賬,也是要還的。”
陳平安抬頭看天,喃喃道:“天意不可違,不是隨便說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