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安笑呵呵道:“何況萬一哪天,我一不小心當了大驪新任國師,到時候專門為你開個先例,你怎么辦,豈不是尷尬至極?丟在地上的面子可以撿起來,可是一些個說出去的話,怎么吃回肚子去,對吧?”
吳觀棋欲言又止,氣勢顯然弱了許多。
陳平安笑著伸手按住此人肩膀,“所以說啊,年輕人不要太鋒芒畢露,就像大白天提燈籠走路,有那招搖過市的嫌疑,要學會秉燭夜游。”
被一個年輕人稱為“年輕人”的吳觀棋,臉色緊繃,估計再這么聊下去,就要臉色鐵青了。
所幸那個不速之客,告辭一聲,便不見了身形。
湖底水府多重禁制,完全形同虛設。
池水城里邊,有條長達數里、店鋪林立的猿哭街。
由于今天是大年三十,幾乎全部關門了,陳平安在一處店鋪門口停下,曾經在這邊,買了一把名為“大仿渠黃”的青銅古劍。
再走出約莫五六十步,在兩間鋪子中間的臺階上,陳平安緩緩坐下。
曾經有個喬裝成中年相貌的外鄉游俠兒,也曾在這里坐了坐,然后去自找苦吃。
青同在一旁現身,依舊是頭戴冪籬,不見真容。
不知為何,青同覺得這位劍修,好像有些傷感,不多不少,倒是談不上如何傷心。
就像一個沒錢買酒的饞嘴酒鬼?只得關起門來,撓心撓肺?
少年氣盛一時兩三件事,浮一大白。山河壯觀不朽千秋萬載,風流何在。
是不是劍修,都是劍客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