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鳶擔憂道:“先生,你這邊?”
崔瀺冷哼道:“死不了!”
吳鳶不再猶豫,立即喊上那兩名武秘書郎,一同騎馬出門。
先生動動嘴,學生跑斷腿。
崔瀺等到吳鳶離去之后,獨自行走在衙署小路,臉色陰沉,“一著不慎滿盤皆……還沒完全輸,滿盤皆潰倒是事實,不過沒事,只要還有一絲勝算就行,熬著,就當修心養性了。大不了換了棋盤再來。”
“我不就是先熬死了先生,又熬死了你齊靜春?”
“咦?怎么說著說著,感覺自己像只烏龜了?”
崔瀺最后嘆了口氣,“她的運氣真是一向很好啊,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在這個時候一頭撞進來,我只能盡力從這盤殘局里摟回幾顆棋子是幾顆了,省得被她全盤收走,真是氣死我了!”
之后有衙署雜役遠遠走過,就聽到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在那里大聲念叨,“我不生氣,犯不著……我不生氣,犯不著……他娘的,犯不著個屁!氣死老子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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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匠鋪子,三張嶄新竹椅擺在屋檐下,翠綠欲滴,顏色可親。
青衣少女已經起身憤懣離去,只留下一個臉色如常的阮師,和一個笑容不變的尤物婦人。
遠處溪畔,站著捧劍女子,大袖老人和魁梧男人。
坐在小竹椅的婦人,從馬尾辮少女的背影收回視線,她方才使用了一個小法子,故意激怒少女,讓其離場,婦人這才開門見山問道:“阮師與齊先生有所約定?所以那陳平安身邊,才有李家的武人跟隨?”
阮邛直截了當道:“沒有。”
婦人又問:“那就是阮師因為那三座山的緣故,答應庇護陳平安?”
阮邛點頭,“對,我答應過他,保證他們離開大驪之前,都沒有大的意外。”
婦人抬頭看著即將大雨的陰沉天色,說道:“阮師,我讓人再買下神秀山周邊的四座山頭,贈送給你,就當是大驪的見面禮,如何?”
阮邛冷笑道:“你還需要花錢買?那一袋袋金精銅錢,不過是大驪皇帝左手出右手進的事情,何必多此一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