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只能嘴唇微動,似乎是想告訴她爹不用擔心,可嗓音之小細弱蚊蠅。
武人朱河根本顧不得這些,眼前這條悠悠然晃動頭顱的黑蛇,就已經帶給他近乎窒息的威懾感。
石崖峭壁外的空中,一陣嗡嗡聲響刺耳響起。
朱鹿和李寶瓶他們駭然轉頭。
一條身軀略顯纖細的雪白蟒蛇,懸停在懸崖外不遠處的高空,它并無生出四爪,但是一雙近乎透明的翅膀正在飛快振動,它一雙陰沉眼眸,死死盯住少女朱鹿,一次次吐信,不斷有白色濃稠蛇涎墜落,簡直就是老饕在垂涎一道美味。
它打量著清秀少女的身段,最后視線凝固在少女的那張臉龐上。
被這頭畜生凝視的朱鹿,只覺得雙腿一軟,全身無力,她雖然沒有跌倒,但是呼吸困難起來,少女心知肚明,別說出拳退敵,就是動一下手指頭,都已是奢望。
她甚至不知道,自己那張平時頗為自傲的臉蛋,早已滿是淚水。
自習武第一天起就對江湖充滿憧憬的少女,這一刻充滿痛苦和悔恨。
她不該死在這里。她怎么可以死在這里。
少女那雙淚水盈眶的秋水眼眸,充滿祈求。
白蟒對于少女的可憐眼神,根本無動于衷,它只是使勁盯著那張楚楚可憐的少女臉龐,愈發垂涎三尺,好像下一刻這張臉頰就會變成她的容顏。
土地老翁看似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,其實眼珠子就沒停過,眼角余光一直瞥向那個捻土而成的岳字,覆著那張黃符燒出的灰燼,如果有用的話,他恨不得趴在地上,鼓起腮幫將那些灰燼從岳字上吹走。只可惜他知道,這只會是徒勞無功。
林守一開始有些焦急,左右張望。
反倒是李槐扯了扯嘴角,想哭又沒哭出來,蹲下身,背靠著李寶瓶腳邊的綠色小竹箱,雙手抱住膝蓋,背后傳來陣陣清涼,這個孩子有些想念娘親一天到晚的罵聲,爹每天晚上的打雷鼾聲。
唯有李寶瓶眼神越來越堅定,小姑娘雖然滿頭汗水,可仍是高高抬起下巴,毫無懼意。
黑蛇驟然頭顱撞向朱河。
一直屏氣凝神小心蓄力的朱河一腳后撤,一腳前踏,以正面一拳,硬扛黑蛇的巨大頭顱。
朱河拳罡剛猛,一拳之后,竟是打得那顆頭顱轟然巨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