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良咧嘴一笑。
離開書鋪,走向觀水街,朱河心神一動,回頭望去,發現那名相貌不俗的年輕人斜靠門柱,正在目送他們離去,看到朱河后,那人還笑著點頭致意。
朱河轉過頭,皺了皺眉,出了小巷后,快步走到斗笠漢子身邊,“阿良前輩,那書鋪主人是不是有古怪?”
阿良扶了扶斗笠,說了句貨真價實的古怪話,“相比這個家伙,真正的麻煩還在后頭,不過跟你們沒關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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沖澹江水流最為湍急,多暗礁險灘,有奇景蜚聲朝野,其中一段河流,大小石柱多突出水面,被譽為雨后春筍,只有一葉扁舟能夠穿梭于石林間隙,大船難渡,哪怕是在河畔長大、熟悉水性的舟子船夫,也不敢輕易乘舟下水,除非是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,花重金雇傭,才會出行。所以又有白紙小舟鐵艄公一說,每年都會有船夫和外鄉人,喪命于沖澹江這段石林水路。
只是今夜暮色里的沖澹江,游人不少。
洶涌江水沖擊著一根根出水石柱,有個袒胸露腹的漢子坐在一根石柱頂端,輕輕將一只空蕩蕩的酒壺丟入江水,身邊則還有三只尚未打開的酒壺。
遠處,有一粒紅光愈來愈近,原來是有佝僂老人手提一盞大紅燈籠,以石柱為涉水之階,蜻蜓點水,長掠而來。
驟然之間,一道雄壯身影從天而降,踩在一根石柱頂端,腳下堅石不堪重負,瞬間化作齏粉,他就那樣站在江水之中。
江水之中,有一位中人之姿的婦人逆流而上,閑庭信步,她頭頂三尺,懸浮著拳頭大小的雪白珠子,大放光明,映照得江底亮如白晝。
婦人慵懶無聊道:“足足走了一百多里水路,半件寶貝也撿不著啊,誰跟我說沖澹江底下有花頭來著?”
石柱頂端坐著的喝酒男人看了眼水底,淡然道:“大人已經在紅燭鎮了。”
老人晃著鮮紅燈籠,嗓音沙啞笑道:“大人竟然親自出馬了?那還需要我們四個做什么?端板凳看戲啊?”
男人喝了口酒,沉聲道:“希望如此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