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良招手道:“別偷聽墻腳根了,來來來,分贓分贓了。”
李寶瓶,李槐和林守一先后來到廊道,李寶瓶坐在陳平安右手邊,李槐坐在陳平安左邊,結果跟阿良的遭遇如出一轍,罵罵咧咧摘下屁股上的冰糖葫蘆,立即眉開眼笑,二話不說就丟進嘴里,林守一則默默坐在阿良身邊。
阿良轉身交給林守一那一摞黃紙符箓,“好好研究,不要輕易浪費了,齊靜春說過,你們小鎮的福祿街和桃葉巷,大有玄機,至今還隱藏著一樁不小的機緣。”
阿良拍了拍冷峻少年的肩膀,“不管怎么說,你林守一如今是所有人當中,第一個名副其實的修行中人了,要更加珍惜自己的前程。”
林守一點點頭,鄭重其事地收起那疊符箓,與《云上瑯瑯書》一起藏在懷中。
阿良轉頭望向賊頭賊腦的李槐,沒好氣道:“你那本破爛書呢?拿出來。”
李槐怒罵道:“你惦記它干嘛?除非你先給我十兩銀子!”
阿良打了個響指,那條原本隱匿蹤跡的青冥魚,浮現在四人眼前,除去陳平安,其余三個孩子都瞪大眼睛。
阿良一臉嫌棄說道:“拿出那本破書,隨便翻開一頁,將這條魚夾住其中就可以了,至于如何飼養,自己琢磨去,老子不伺候。”
李槐蹦跳起身,掏出那本《斷水大崖》,攤開之后,腳步飛快,朝著那條青冥魚就是猛然合上,書頁之間隱約傳來細微的哀鳴之聲。
阿良揉了揉額頭,“剩下那頭毛驢,誰要?”
李槐立即舉起手,“我我我,能賣了換錢不?或者餓慘了,能不能殺了燉肉?”
阿良不想說話。
李槐突然放低嗓音,怯生生問道:“阿良,你該不會是要死了,在跟咱們交代遺言吧?”
阿良白眼道:“滾你娘的,有多遠滾多遠。”
李槐嘆了口氣,重新坐在陳平安身邊,“我娘親和爹,還有我姐,如今離這里已經夠遠了。”
只是孩子后邊那句話,有些傷感,“所以阿良,你別走好不好?以后我不罵你就是了。”
阿良欲言又止,沒有說什么,摘下銀白色的酒葫蘆,拋給李寶瓶,“接住嘍,這只小葫蘆,是世間最好的養劍葫之一,尋常養劍葫根本無法媲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