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吹過少女,帶走蘭花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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俱蘆洲附近的海域,一座大山之巔,山勢如錐刺天,唯有山頂是一處圓形洼地,碗口狀,如一口水井,深不見底,卻依稀有火光映照井壁,在這座活火山的“井口”之中,有一位全身不著一縷的魁梧漢子,單手托住腮幫,盤腿坐在黝黑礁石上,沉思不語,四周全是滾動的火焰巖漿,熱浪翻天,男人渾然不覺。</p>
男子天生重瞳。</p>
他有些愁眉苦臉,喃喃道:“這金身境門檻有點難破開啊,還得怪自己吃了太多靈丹妙藥,兩百斤?還是三百斤?看來等到躋身金身境,再不能傻乎乎把那玩意兒當飯吃了。別的不說,需要天天拉屎就很麻煩,傳出去真是有損六境武夫的面子。”</p>
一把凌厲飛劍無聲無息地從井口那邊刺下,魁梧男子癱軟在地,頹然滑入火海之中。</p>
那把與山下劍客大小無異的本命飛劍,猶不罷休,在這座火山口的井壁四周迅猛飛掠,無數滾石墜入火海。</p>
如果在北俱蘆洲的別處,以這把飛劍的主人修為,和本命飛劍的鋒銳程度,恐怕早就把一座山岳都穿透了。可是在此地,飛劍切割井壁石塊,卻極為受阻。</p>
有一位背負長劍的長袍老者站在火山口上,在一劍刺中重瞳男子后,老人嗓音如雷鳴響徹井底,“終于找到你了,你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!別裝死了,我知道你命硬得很,沒關系,是你自己選擇這處逃無可逃的死地,葬身于此后,落得個尸骨無存,你一身罪孽說不定還能減輕幾分。”</p>
老者伸出并攏雙指,繞到肩后,輕輕在劍柄一抹。</p>
佩劍出鞘,沖入云霄,然后急速下墜,從火山口直奔那座火海,當長劍鉆入火海巖漿之中,轟然巨響,濺起數丈高的火焰浪花。</p>
火海之中,隱約之間有模糊身影迅猛游曳,那把長劍如同魚叉,次次迅猛刺去。</p>
火山山腳四方,各有一人在緩緩登山,有老道人在一塊塊山石上張貼一張張符箓,有僧人雙手結印,然后輕輕拍向大地。有人手持一幅好似沒有盡頭的畫卷,從山腳一直向上拉,如地衣鋪地。更有青衫老者手持毛筆,在對著地面揮毫潑墨,寫下一句句儒家圣人教誨。</p>
山頂老人在試圖以雙劍斬殺兇人之余,自嘲道:“我堂堂金丹境劍修,追殺一個尚未七境的江湖武夫,竟然需要如此大費周章。”</p>
老人想到那一樁樁慘事,不單是他的宗門禍事,還有山上山下無數枉死之人,這位金丹劍修心中怒極,怒容道:“你這種殺人只為取樂的家伙,死不足惜!百死難贖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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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軍對峙,擂鼓震天。</p>
一位大軍之中,一座臨時搭建而成的高臺,竟然有一位慵懶斜躺在臥榻之上的錦衣男子,看著還不到三十歲,有兩位國色天香的妙齡女子坐在臥榻兩端,一位為年輕男子揉捏太陽穴,一位用彎腰俯身輕輕敲打男子的小腿。</p>
更匪夷所思的是男子身后,豎立著一桿主帥大纛,正在獵獵作響。</p>
一位姿容絕美卻是這般婢女作態的美人,小心翼翼敲打錦衣男子小腿外側,她瞥了眼另外那位女子,嫵媚笑道:“公子,聽說這次對方陣營,有一位八境劍修和一名九境兵家修士幫著壓陣哩。看來咱們擷秀的前夫,真的很愛擷秀,沖冠一怒為紅顏,真是可歌可泣,公子,不然你就把擷秀還給人家嘛,破鏡重圓,也是美談,反正……”</p>
說到這里,媚態美人抬起一手,掩嘴嬌笑,“反正公子你也把咱們擷秀姑娘品嘗得差不多了,何況她又是小心眼的,從來不愿跟姐妹們雨露均沾,豈不是害得公子掃興?天底下哪有這么蠻橫的丫鬟。”</p>
另外那名被稱為擷秀的絕色女子,置若罔聞,只是以雙手拇指輕輕抵住錦衣男子的太陽穴,動作輕柔地小心推揉。</p>
錦衣男子瞇眼笑道:“擷秀害羞,公子我心疼她,至于你,是經得起折騰的,若是公子傻乎乎心疼你,一味憐惜,不解風情,你還不得造反?”</p>
敲腿的女子滿臉春意,對著那個“擷秀”輕輕挑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