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年先是低頭彎腰,以肩膀力扛山岳,向前奔走,隨著四座大山的下沉,少年然后就干脆貓腰前沖,以背后頂住山岳,他身上那件金色法袍,發揮出令老人感到驚艷的成果,硬生生幫助少年贏得千鈞一發的寶貴時間,使得少年能夠在山岳距離校武場大地只有四尺之際,一個翻滾,堪堪躲過了被大山碾壓成肉泥的下場。
高冠老人心中冷笑不已,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就等你小子誤以為逃出生天的這一刻了。
一直蓄勢待發的第五座山岳,正是地位最為尊崇的中岳,依稀可見本體真身的山勢險峻。
少年能夠抵住四座大山,已經出乎高冠老者的意料,本以為三山疊加,就能夠壓死這個小家伙。
那種仿佛威勢遞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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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沒有一個止境的拳法,委實古怪!
若是少年死后能夠留下拳法秘籍,未必比那件金色法袍遜色。
老人輕喝一聲,“去!”
中岳剛好砸向在地上翻滾的陳平安。
與此同時,先前四座山岳開始陸續飛散,圍繞中岳,紛紛向下“落地生根”,有碾壓校武場的房屋,有壓垮高墻,還有落在校武場之外的街道,有砸在校武場隔壁的一座私人庭院。
一旦四方山岳屹立地面,加上中岳居中坐鎮,就會形成一座天然大陣。
云海上方的兩把飛劍,似乎與身陷死地的少年心意相通,愈發拼了命攻擊那兩條江水真意。
高冠老人爽朗大笑,“怕了你們兩個小東西了,好好好,老夫與你們玩一玩捉迷臧便是,回頭你們主人一死,看你倆怎么辦。”
老人雙手左右一探,抓起兩股黑色云霧,然后雙手重重一拍掌,云遮霧繞,老人身形消逝不見。
被五岳圍困的陳平安,已是生死一線。
初一十五雖然劍氣凜然,可是面對一個躲藏起來的高冠老者,亦是無可奈何,只能盡量消減黑色云海。
哪怕陳平安祭出了那條以老蛟兩根長須制成的縛妖索,金光燦燦,驀然變大,如一條金色蛟龍盤踞那座中岳,硬生生將其拔高數丈,不至于一壓而下,與大地接壤,使得五岳大陣暫時沒有成形,可是即便縛妖索不斷收縮,擠得中岳山勢不斷有碎石崩裂而落,可這座中岳始終在緩緩下沉。
而飛鷹堡上空的云海,離地不過十丈。
若是有人站在主樓的那座觀景露臺眺望四方,宛如置身于高出大地千百丈的大山之巔,波瀾壯闊,風起云涌,驚濤拍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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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鷹堡主樓內,畫地為牢的拂塵男子,被那一大一小兩把本命飛劍,追逐得疲于奔命。
那些飛鷹堡桓氏成員,真正親眼領教了山上神仙的炫目手段。
人人慶幸之余,有難免心生絕望,我輩江湖武夫,面對這些神通廣大的山上仙師,實在不值一提。
陸臺沒有靜觀其變,并未由著針尖麥芒兩柄品相極高的飛劍,慢慢耗死那個觀海境練氣士,而是一件件從那條彩帶之中,取出了從四處搜刮而來的法寶器物,借著飛劍劈斬而出的牢籠縫隙,一穿而入,對那位將拂塵絲繩化作白蛇的家伙,陰險襲擊,對于那位練氣士而言,這無異于雪上加霜,苦不堪言。
高大男子先是百般求饒,苦勸陸臺萬事好商量,只要陸臺收手,他愿意交出一切家當,并且任由陸臺在他的神魂上動手腳。
眼見著陸臺無動于衷,手中只余下一枝拂塵鐵柄的男子,便開始厲色威脅,揚言要與陸臺的兩把本命飛劍來一個玉石俱焚,一定要陸臺神魂受損,此生再難修為精進。
陸臺斜靠在堡主夫人椅子旁邊,手搖折扇,根本不理睬捉襟見肘的觀海境修士,廳堂大門已經被他強行打開,所以外邊飛鷹堡的景象,一覽無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