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真意作為僅次于丁嬰的大宗師,早已寒暑不侵,而且傳言在古稀之年,獲得一本仙人秘籍,體悟天意數十載,精通術法,甚至有人言之鑿鑿,曾經親眼看到俞真意能夠騰云駕霧,騎鶴跨鸞,正是那這個時候,俞真意的體型外貌,開始由白發老者一步步轉為青壯、少年,直到如今的稚童。
經過十年面壁閉關,成功破關而出,終于天人合一,世人皆憧憬正道魁首俞真意,能夠與丁嬰一戰,最好是將其擊斃,從此海晏清平,幾位皇帝可以不用提心吊膽,在睡夢中被他割走頭顱,正邪兩派宗師都可以不用仰人鼻息,就連魔教巨擘都巴不得這個性情古怪的老祖宗,要么早點死,要么趕緊做到傳說中的飛升壯舉,總之,莫要在人間待著了,八十年了,也該換個人來坐一坐頭把交椅的位置了。
除了俞真意和種秋這對亦敵亦友的男子,牯牛山頂還有位身穿尊貴袆衣的絕色女子,袆衣深青色,是南苑國皇后的第一禮服,只在朝會、謁廟等盛典穿著,此刻山頂有一個最為遵規守矩的南苑國國師,那么婦人就只能是南苑國皇后周姝真了。
她還有一個秘不示人的身份,敬仰樓現任樓主,負責為天下高手排名,每二十年一次。
春潮宮周肥,對這位周皇后的美色覬覦已久,簪花郎周仕曾經在白河寺大殿中坦言,如果不是種秋就守在皇宮旁,他父親周肥早就闖宮搶人了。
俞真意放下手中那支玉竹,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汗水,輕輕吐出一口濁氣,如云霧裊裊,在那張孩童臉龐附近經久不散,他先回答了種秋的問題,“應該不假。但是丁嬰此人心思難測,比起合力斬殺那名突兀出現的年輕劍客,丁嬰的后手,更值得我們小心。”
俞真意加重語氣,“我不放心狀元巷那邊的形勢,種國師你最好親自去盯著。”
稱呼種國師。
看來兩人關系確實很一般。
種秋皺眉道:“狀元巷圍殺之局,有丁嬰坐鎮不說,陸舫還帶了劍去,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俞真意搖頭道:“我不放心丁嬰,也不放心陸舫。”
種秋神色有些不快,“陸舫此人,光明磊落,有什么不放心的?只因為他跟那劍客是一路人?”
眼前這位享譽天下的正道第一人,湖山派的掌門,松籟國的帝師,世人眼中的老神仙,從來都是這樣,雖然處處行事光明正大,但是骨子里透著一股疏離和冷漠,誰與他走得越近,感觸越深。
俞真意淡然道:“你要是不去,我去好了。”
種秋冷哼一聲,看也不看那周皇后一眼,如一頭鷹隼掠向山腳。
變做了一粒黑點,在山腳那邊幾次兔起鶻落,很快遠離了牯牛山。
周皇后感慨道:“強如種秋,仍是無法如同古籍上記載的那般仙人御風。你呢,俞真意,如今可以做到了嗎?”
俞真意沉默不語。
周姝真笑了起來,“哪怕不是乘云御風,可怎么看,還是很飄逸瀟灑的。”
她還是少女時,在他國市井中,初次見到種秋和俞真意,前者鋒芒畢露,后者神華內斂,可都讓她感到驚艷。
俞真意站起身,個頭還不到周皇后的胸口,但是當他站起身,周姝真就像一下子被攆到了山腳,只能高高仰望山巔此人。
俞真意問道:“天下十人,確認無誤了?”
周姝真點頭道:“已經完全確定。”
她突然忍不住感嘆道:“挺像一場朝廷對官員的大考,就是沒這么殘酷。”
俞真意雙手負后,舉目遠眺,意態蕭索。
那位深藏不露的南苑國皇后,問了一個問題,“童青青到底躲在哪里?”
俞真意沉默片刻,“想必只有丁嬰知道吧。”
周姝真轉過頭,望向這位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,“丁嬰的武學境界,到底有多高?”
俞真意說了一句怪話,“不知道我知不知道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