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名重犯,是一位正統敕封的山水神祇,曾是七境巔峰練氣士,在其轄境,則最少是八境修為,在一方山水中稱王成圣,對上九境金丹,都有一戰之力。只是不知為何,淪落這般田地。
車廂內除了道門老者,還有位年輕女子,望向那名騎卒的眼神,秋波流轉,雖未言語,其中意味,卻也盡在不言中了。
女子容貌只算清秀而已,只是氣態卓然,肌膚勝雪,比起凡夫俗子眼中的美人,更經得起“細細推敲”,畢竟在山上修士眼中,人間美色,歸根結底,還是一副臭皮囊,皮膚粗糙,種種異味,細看之下,皆是瑕疵。
騎卒突然轉過頭,望向客棧那邊,似乎有些意外。
老人流露出一抹驚訝,“好驚人的武夫氣勢,而且人數如此之多,小小邊陲客棧,這般藏龍臥虎?難道真給小國公爺歪打正著了,是北晉高手孤注一擲,要來劫持囚犯不成?”
女子試探性問道:“要不要我去提醒國公爺一聲?”
騎卒搖搖頭,笑道:“咱們腳下已是大泉國境,除非是姚家謀逆造反,不然哪來的危險。”
道袍老者眼中精光閃過,并未作聲。
片刻之后,老仙師正要說話,這位騎卒已經跳下馬車,徑直往客棧行去。
在騎卒遠去后,那位來自山上仙家的年輕女子輕聲問道:“師父,小國公爺這么逼著姚家人,殿下又不約束,真不會出事嗎?”
老人擺擺手,道:“天底下誰都會造反,就姚家不會,國之忠臣當久了……”
老人嘴角泛起冷笑:“可是會上癮的。”
那名囚犯仍然低著頭,快意笑道:“談及骨鯁忠臣和邊關砥柱,竟然以笑話視之,你們大泉王朝就算一時得勢,又能如何?”
“還敢嘴硬!”
老仙師一抖手腕,繩索瞬間勒緊犯人脖頸,囚犯渾身顫抖起來,咬緊牙關,抵死不發出任何聲音。
客棧內,異象突起。
一襲白袍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大堂。
小國公爺高樹毅察覺到不妙,正要悚然而退,但是眼前一花,肩膀已經給那人抓住。
另外一桌三人,除了宦官依舊飲酒,對此視而不見。
高冠仙師和銀甲武將已經猛然起身,想要救下高樹毅,卻又各自停步。
因為有一把來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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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樓的猩紅長劍,懸停在兩張桌子之間,劍尖直指高冠仙師。
而銀甲武將停步后轉頭望去,二樓有人橫移數步,滿臉笑意,握住刀柄,手中狹刀停雪將出未出。
身材矮小的男子翻過欄桿,落在一樓客棧門檻那邊,像是要獨自一人,攔阻外邊數百騎。
佝僂老人蹲在了欄桿上,笑瞇瞇低頭,盯上了那名最鎮定的宦官。
大紅蟒服的中年宦官,看著不過而立之年,實則已是八十高齡,是大泉王朝的武道大宗師之一,被譽為大泉皇城的守宮槐,在他成名之后,素來鬼魅橫行的大泉皇城,再無任何奇怪傳言,全部銷聲匿跡。
不過這位大宦官真正厲害之處,還在于他當年籠絡了一大批江湖爪牙,將大泉王朝境內十數個頂尖武林門派,一個接一個鏟除干凈,三年之間,整個江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,無論正邪,都對這個老太監展開了多次刺殺,但是無一例外,有去無回。
與宦官同桌兩人,高冠仙師名叫徐桐,是大泉境內第一仙家門派草木庵的現任主人,擅長雷法,可以敕令鬼神,詔為己用,還是醫家高人,精通煉丹,所煉丹藥,是大泉王朝權貴公卿瘋搶之物。
銀甲武將許輕舟,是大泉軍中屈指可數的頂尖高手,不到四十歲,一身橫煉功夫,就已經登峰造極,腰間佩刀“大巧”,更是一件兵家重寶,可謂攻守兼備,每次沙場陷陣,必身先士卒,所向披靡。
高樹毅運轉氣機,掙扎了一下,毫無用處。
非但沒有懼意,反而笑意更濃,“你們姚家真要造反啊?”
那人微微加重力道,高樹毅一陣吃痛,依舊竭力維持笑臉。
那人對他說道:“我就是個過路人,你這么喜歡招惹我,那么宰掉你后,我往北晉國一逃就是了。至于姚家不姚家的,你們愛怎么潑臟水,我可管不著。”
這種鬼話,誰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