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劉茂的兩次問話,陳平安都沒有理會。
劉茂第三次開口,“既然看樣子你是不會回心轉意了,那就讓客棧里邊的無關人等退出來,如何?這些年輕人都是我大泉劉氏的王侯子弟,勛貴之后,沒有躺在祖蔭和功勞簿上享福,而是親身涉險,深入敵國腹地殺敵,他們最不應該死在這里。”
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,還有江湖道義。
客棧內兩桌年輕扈從,人人義憤填膺,對陳平安怒目相向。尤其是跟高樹毅同坐一桌的三人,雙眼冒火,恨不得一刀剁掉陳平安的腦袋,日后提頭去給高樹毅上墳賠罪。
魏羨轉頭望向陳平安,等待答案,是放人,還是殺人,
陳平安對魏羨吩咐道:“別放走一個人,但是他們只要不靠近大門,就別管。”
魏羨笑著點頭。
蟒服宦官是唯一一個,當著三皇子劉茂的面,還能夠自作主張的權勢人物,以宦官獨有的陰柔嗓音冷聲道:“殿下,這就是一幫不知好歹的玩意,懇請殿下允許老奴與許將軍和徐先生,出手拿下這撥北晉賊子。劍修又如何,不過是多出一兩把飛劍的廢物而已。”
婦人正要開口說話,書生已經搶先安慰道:“九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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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已至此,反正已經不可能更加糟糕,還不如靜觀其變。這會兒你說什么,都毫無意義了。”
躲在灶房門口簾子那邊的小瘸子,使勁點頭,“這個姓鐘的,這輩子就這句話還有些道理。”
老駝背轉頭怒道:“已經是個瘸子了,還想要再變成啞巴?!”
瘸腿少年噤若寒蟬,立即閉嘴。
客棧之內,陳平安在內五人,都是純粹武夫,本就擅長近身廝殺。
而對方除了武將許輕舟,蟒服宦官和徐桐都是練氣士,又有兩桌屬于他們自己人的年輕扈從,只會束手束腳。
二樓姚嶺之突然對著陳平安喊道:“你不要再殺人了!不然我們姚家會被你害死的!”
二樓房門打開,裴錢死死盯住少女,憤憤道:“臭丫頭,閉上你的臭嘴,再敢對我爹指手畫腳,我就用爹教我的絕世劍術戳死你!”
然后小女孩對一樓問道:“爹,書讀完一遍了,咋辦?”
陳平安背對二樓,“再讀一遍。”
然后陳平安補了一句,“再敢瞎喊,以后就不是讓你讀書,是讓你吃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