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顯而易見,她在新的一年里,是再也不想當個賠錢貨了。
不知是不是裴錢轉運了還是如何,從一張朱斂都害怕的小烏鴉嘴,變成了金口玉開、當天靈驗。
正月初一,按照寶瓶洲的風俗,掃帚倒立,不迎客不遠行不勞作,只管吃喝玩樂,可是范峻茂依然在上午來到了灰塵藥鋪,除了詢問陳平安何時再次去往云海煉化本命物外,給陳平安帶來了三袋子金精銅錢,壓勝、供養和迎春錢各一袋,累積三十幾顆,全是大驪宋氏皇帝自己掏的腰包,而且保證之后還會繼續有,因為隨著大驪鐵騎的馬蹄南下,一路上別說是各國朝廷禁絕的淫祠,就是一些不識時務的山岳正神,一尊尊金身都可以敲碎打破,碎片用以鑄造金精銅錢。
陳平安望向鄭大風,后者亦是一頭霧水,“跟驪珠洞天燒造本命瓷差不多,金精銅錢如今不是已經不再鑄造了嗎?”
范峻茂嗤笑道:“所以說這才是大驪宋氏賠罪的誠意所在,不然如何顯得出大手筆?”
鄭大風想了想,“除非是老頭子給宋氏皇帝施壓,不然大驪王朝不至于如此割肉,這些金身碎片,收藏起來,用來給未來其余三尊山岳大神涂抹金身,更加劃算。”
陳平安點頭贊同。
鄭大風便有些疑惑,“不像是老頭子的風格啊。”
范峻茂沒好氣道:“先前一艘從北俱蘆洲往南走的跨洲渡船,本來不會在龍泉渡口停留,結果有個漢子直接從天上砸到了地上,如今西邊大山那么多勢力扎根,修建府邸,人多眼雜,這個消息,已經在寶瓶洲北方傳開了,都知道寶瓶洲除了宋長鏡,還有一位傳說中的十境武夫。”
鄭大風一抹臉,道:“李二無疑了,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到咱們老龍城。”
范峻茂心中有數,“按照龍泉渡船的行程來算,如果愿意砸錢,快一些南下老龍城,應該就是這幾天。”
鄭大風掰手指計算一下,笑道:“從北俱蘆洲到寶瓶洲最北方大驪王朝,再到最南邊的這里,趕得挺匆忙啊,不過估摸著是老頭子攔了一攔。”
鄭大風輕聲問道:“桐葉宗那邊?”
范峻茂冷笑道:“老龍城的這些個廢物地仙,哪敢跨海去桐葉洲逛蕩刺探消息,本來寶瓶洲就矮人一頭,桐葉宗又是桐葉洲最跋扈的山頭,沒誰愿意去招惹。一些個內幕,最多就只有苻家會稍微知道點,其余幾大姓氏家族,關于桐葉宗那邊的動靜,跟瞎子差不多。不過,我估計桐葉宗那邊出了大問題,不然苻家不會在大驪王朝拿出三袋子金精銅錢之外,苻畦除了那塊老龍布雨佩,又拿出了一樣我都想不到的東西,要我轉交給陳平安,只是苻畦也說,尚需苻家祠堂商議此事,但是他會爭取通過議程,陳平安何時離開老龍城,何時送到,你們兩個,不妨猜猜看?”
陳平安趕緊把院子里的裴錢喊到身邊,大致說了下苻家的情況,然后語重心長道:“你來猜猜看,東西往好了猜。”
裴錢認真思量了一番,怯生生道:“該不會是一件半仙兵吧?”
范峻茂頓時無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