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自問自答,“哦,我猜到了一種可能性,畢竟這段時日你的一舉一動,比那劍修當丫鬟的公子哥,更讓我上心嘛。”
柳伯奇瞇起眼。
少年舉起雙手,笑嘻嘻道:“知道你不會讓我說出口,來吧,給大爺來一刀,干脆點,咱們青山不改,綠水長流,走著瞧!”
柳伯奇果然一刀就將橋頭那邊的少年幻象斬碎。
依舊是一根狐毛飄落墜地。
柳伯奇遠望四方,獅子園四周皆是青山。
她見青山多嫵媚,一見鐘情。
柳伯奇有些臉紅,所幸四下無人,而且她皮膚微黑,不顯眼。
收起這份思緒,她重新換上那副冷硬面孔,感受著四面八方的細微氣機流轉,柳伯奇等著看熱鬧了,那條一身寶貝的蛞蝓,這次要栽大跟頭。
既然是幫人幫己的形勢,那么柳伯奇就抽出那把師刀房著名的法刀獍神,身形長掠,在獅子園一連串地方,開始精準出刀,要么切斷山根與水脈的牽連,要么對一些最有可能藏匿的地點刺上一刺,再就是故意折騰出一些動靜,罡氣大振,把獅子園的風水暫時攪渾。
繼續為那個腰系養劍葫的白衣年輕人,拖延時間。
攤上蛞蝓妖魅這種好殺不好抓的狡猾貨色,柳伯奇只能捏著鼻子做這種無聊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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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座房門緊閉的書齋外頭,俊美少年的幻象再度現身,雙手負后,一腳踹開大門,跨過門檻。
嗅了嗅鼻子,微微有些不適,它翻了個白眼,嘀咕道:“真不知道這柳氏祖上積了什么德,有這么濃郁的文運氣息,在獅子園徘徊不去。也難怪那頭龍門境狐妖眼紅,可惜啊,命不好,白搭。”
它開始東敲敲西摸摸,不停跺腳,看看有無機關密室之類的,最后發現沒有,便開始在一些容易藏東西的場所,翻箱倒柜。
那件寶貝,的的確確是在這座書齋才對。
此次獅子園劫難,幕后那兩個大佬,它都打過交道,當然是難纏的貨色,一個修為高,一個權柄大,連它都不怎么愿意深交。
那個喜歡收藏寶瓶洲各國璽寶的老家伙,鷹鉤鼻,笑起來比鬼物還陰森,陰陽家總結出來的某種面相之說,很適合此人,“鼻如鷹嘴,啄人心髓”,一針見血。
老變態走的是大隱隱于朝的扶龍路數,最喜歡搜刮亡國遺物,跟末代皇帝挨得越近的玩意兒,老家伙越中意,出價越高。
據說那人已經收藏了近百枚歷朝歷代的皇帝璽寶,應有盡有,但是他唯有兩大憾事,一件是某整套玉璽,唯獨缺了一塊,有小道消息說在蜂尾渡那邊現身,只是老家伙對那條出過上五境修士的巷子,好像比較忌憚,沒敢披張皮就去打家劫舍。
第二件憾事,就是苦求不得獅子園世代珍藏的這枚“巡狩天下之寶”,此寶是一座寶瓶洲南部一個覆滅大王朝的遺物,這枚傳國重寶,其實不大,才方二寸的規制,黃金質地,就這么點大的小小金塊,卻敢篆刻“范圍天地,幽贊神明,金甲昭昭,秋狩四方”。
它偶爾會抬起頭,看幾眼窗外。
那個臭婆娘果真不愿罷休,開始用最笨的法子找自己的真身了,哈哈,她找得到算她本事!
它沾沾自喜,這要歸功于一本江湖游俠演義小說,上邊說了一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穩的地方,這句話,它越咀嚼越有嚼頭。
它繼續搜尋那小金塊,有些煩躁。
這個柳小瘸子藏東西挺在行啊。
雖說即便給它找到了,暫時也帶不走,但是先過過眼癮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