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采桑白了顧璨一眼,竟是有幾分嫵媚,看得秦傕和晁轍心中古怪不已,只是不敢流露出來。
雖然大家都是書簡湖十雄杰之一,可是人人心知肚明,這里頭九人,誰有幾斤,誰有幾兩,得有數,比如黃鶴就是心里沒數了一次,誤以為真是與呂采桑可以推心置腹的兄弟了,立即就碰了一鼻子灰,據說回到大將軍府后,一開始還抱怨叫屈,結果被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被爹娘起了圓圓綽號的黃鸝島少島主元袁,左右張望,納悶道:“顧璨,你那條大泥鰍呢,不跟著咱們上岸?池水城道路,咱們去年走過一次了啊,足夠讓大泥鰍通行的。”
顧璨雙手籠在蟒袍大袖子里,笑瞇瞇道:“小泥鰍這次留在湖里,不跟咱們去池水城湊熱鬧,它最近得多溜達,多喝水,因為去年它吃了太多的練氣士,又直接將兩座大島積攢好了幾百年的水運精華,一股腦兒給它吞下肚子,所以今年經常在湖底閉關呢,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,咱們是自家兄弟,我才與你們說這個秘密的,記得不要外傳!小泥鰍很快就會是貨真價實的元嬰境嘍,到時候咱們這座書簡湖,我師父截江真君都不是小泥鰍的對手,嗯,可能就只有宮柳島那個已經離開很多年的老家伙,才有資格跟小泥鰍打架了。”
范彥愣愣道:“顧大哥,你答應過我的,哪天高興了,就讓我摸一摸大泥鰍的腦袋,好讓我到處跟人吹牛,還作數不?”
顧璨微微仰頭,看著這個二愣子,天底下真有傻子的,不是那種什么韜光養晦,就是真缺心眼,這跟錢多錢少沒關系,跟他爹娘聰不聰明也沒關系,顧璨微笑道:“作數啊,怎么不作數。我顧璨說話什么不作數?”
范彥笑逐顏開,手舞足蹈。
結果給顧璨一腳踹在了褲襠上,“白瞎了長這么大個子,鳥那么小。”
范彥疼得彎腰捂住褲襠,仍是不生氣,哀求道:“顧大哥,可別這樣,我爹娘啥都好說話,唯獨在傳宗接代這事兒上邊,不許我胡來的!你上次教我的那套措辭,說什么天底下的英雄好漢,不追求個孤獨終老,都不好意思走江湖跟人打招呼,害我給氣壞了的娘親,追著打了一頓,娘親出手不重,我倒是不疼,只是娘親紅著眼睛,我反而開始心疼了。”
顧璨踮起腳跟,拍拍范彥的腦袋,“傻人有傻福,以后肯定能跟你那個還沒投胎的媳婦,生一窩的小傻子。”
范彥咧嘴自樂呵。
顧璨翻了個白眼。
好話壞話從來聽不懂,好人壞人從來看不出。
不過誰都看得出來,范彥這種腦子缺根筋的家伙,真要離開了他爹娘的羽翼和視野,擱哪兒都是給人騙的份,但是顧璨對范彥是最寬容的,錢倒也騙,但不過分,也不許別人太過欺負范彥。
呂采桑眼神熠熠,仿佛比顧璨還要高興,“這可是天大的好事,稍后到了酒宴上,璨璨,我與你多喝幾杯烏啼酒!”
長了一張圓乎乎臉龐的黃鸝島元袁,是“兄弟”當中最沒心沒肺的一個,對誰都笑臉相向,不管開他什么玩笑,都不生氣,
只是聽到了這么大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后,措手不及的元袁臉色一僵,稍縱即逝,瞬間快恢復正常,嘖嘖嘖道:“以后咱們幾個,沾了顧璨的光,豈不是要在書簡湖橫著走才算符合身份?”
顧璨笑道:“范彥,你跟采桑還有圓圓,帶著我兩位師兄,先去吃蟹的地兒,占好地盤,我稍稍繞路,去買幾樣東西。”
范彥惱火不已,竟敢對顧璨瞪眼了,氣呼呼:“買東西?買?!顧大哥,你是不是打心眼瞧不起我這個兄弟?在池水城,瞧上眼的東西,需要顧大哥掏錢買?”
顧璨跳起來一巴掌打在范彥臉上,“誰他娘的說買東西就要花錢了?搶東西,多難聽?”
范彥挨了巴掌,反而笑容燦爛,一手捂著臉,一手伸出大拇指,“還是顧大哥講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