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除了這門符箓絕學之外,自家師門到底是一座響當當的兵家門派,而且精于刺殺,又與尋常兵家勢力不太一樣,故而同門師兄弟,多是世俗王朝那些將相公卿的貼身扈從,雖然在這十數國版圖上,師門算不得最頂尖的仙家勢力,可仍是沒人膽敢小覷。只不過他性子野,受不得約束,數十年間,獨獨喜好在山下江湖混跡,寧為雞頭不做鳳尾,沒事就去逗弄那些好似水里泥鰍、山上蚯蚓的江湖豪俠,生殺由我,倒也痛快。尤其是那些個所謂的女俠,更是別有滋味。
漢子此刻看著那老嫗和兩位少女,已經視為囊中之物。
老嫗緩緩問道:“不知這位仙師,為何處心積慮誘我出湖?還在我家中如此作為,這不太好吧?”
漢子伸手一抓,從篝火堆旁抓起一只酒壺,仰頭灌了一大口,然后猛然丟出,嫌棄道:“這幫小兔崽子,買的什么玩意兒,一股子尿騷-味,喝這種酒水,難怪腦子拎不清。”
漢子似乎心情不佳,死死盯住那老嫗,“我師弟與你家蒼筠湖湖君,不太對付,剛好這次我奉師命要走一遭隨駕城,湖君躲在他湖底龍宮,不好找,知道你這娘們,從來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怨婦,當年我那傻師弟與蒼筠湖的恩怨,歸根結底,也是因你而起,所以就要拿你祭刀了,湖君趕來,那是正好,只要他爬上了岸,我還真不怵他半點。不都說渠主夫人是他的禁臠嘛,回頭我玩死了你,再將你尸體丟在蒼筠湖邊,看他忍不忍得住。”
老嫗臉色慘白。
兩位侍女更是凄凄慘慘戚戚的可憐模樣,渠主夫人還能維持障眼法,她們已經靈氣渙散,隱隱約約顯出真容。
那些市井浪蕩子更是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。
尤其是那個站在神臺上的輕佻少年,已經需要背靠神像才能站住不癱軟。
陳平安雖然不知那漢子是如何隱蔽氣機如此之妙,但是有件事很明顯了,祠廟三方,都沒什么好人。
那個唯一還坐在篝火旁的少年,還算剩下些良心,不過這會兒已經嚇得尿褲子了。
老嫗干脆撤了障眼法,擠出笑容,“這位大仙師,應該是來自金鐸國鬼斧宮吧?”
那漢子愣了一下,開始破口大罵:“他娘的就你這模樣,也能讓我那師弟春風一度之后,便心心念念這么多年?我早年帶他走過一趟
(本章未完,請翻頁)
江湖,幫他散心解悶,也算嘗過好些權貴婦人和貌美女俠的味道了,可師弟始終都覺得無趣,咋的,是你床笫功夫了得?”
遠處樹枝上,始終雙手籠袖的陳平安瞇起眼。
廟門口那渠主夫人臉色難看,仍是語氣諂媚道:“當年我與仙師的師弟,情投意合,不止是想要做那露水鴛鴦,而是鐵了心要做一對不合規矩的神人道侶,只是被藻溪渠主那個賤婢陷害,將此事偷偷稟報了湖君大人,事后哪怕我苦勸湖君,他仍是執意要出手傷人,才有了那么一樁誤會,仙師大人明鑒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