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安直截了當道:“還需要三天,等到體魄恢復一些再趕路。”
齊景龍一步跨出,來到山腳,然后沿著山腳開始畫符,一手負后,一手指點。
每畫成一符便掠出十數丈,行云流水,沒有半點凝滯。
別忘了,齊景龍的符箓之道,能夠讓云霄宮楊凝真都望塵莫及,要知道崇玄署云霄宮,是北俱蘆洲符箓派的祖庭之一。
約莫一炷香過后,齊景龍返回山頂,“可以抵御一般元嬰修士的三次攻勢,前提條件,不是劍修,沒有半仙兵。”
陳平安豎起大拇指,“不過是看我畫了一墻雪泥符,這就學去七八成功力了,不愧是北俱蘆洲的陸地蛟龍,如此年輕有為!”
齊景龍懶得搭理他,準備走了。
早走一分,早點找到割鹿山的話事人,這家伙就多安穩一分。
至于找到了割鹿山的人,當然是要講道理了。
不過這會兒齊景龍瞥了眼陳平安,法袍之外的肌膚,多是皮開肉綻,還有幾處白骨裸露,皺眉問道:“你這家伙就從來不知道疼?”
陳平安呵呵一笑,“我輩武夫,些許傷勢……”
齊景龍突然出現在陳平安身邊,一把按住他肩頭。
陳平安頓時臉龐扭曲起來,肩頭一矮,躲過齊景龍,“嘛呢!”
齊景龍這才笑道:“還好,總算還是個人。”
齊景龍環顧四周,抬手一抓,數道金光掠入袖中,應該都是他的獨門符箓,確定四周是否有隱藏殺機。
陳平安笑問道:“真不喝點酒再走?”
齊景龍氣笑道:“喝喝喝,給人揍得少掉幾斤血,就靠喝酒找補回來?你們純粹武夫就這么個豪邁法子?”
陳平安一本正色道:“實不相瞞,挨了那位前輩三拳過后,我如今境界暴漲,這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!你齊景龍再不抓緊破境,以后都沒臉見我。”
齊景龍問道:“你這是金身境了,還是遠游境了?”
陳平安笑道:“跟你聊天挺沒勁。”
齊景龍二話不說,直接御風遠游離去,身形縹緲如煙,然后瞬間消逝不見。
絕對是上乘符箓傍身的緣故。
來也匆匆去也匆匆,莫過于此。
陳平安沒有任何愧疚,甚至都不用道謝。
道理更簡單。
以后齊景龍喊他陳平安幫忙,一樣如此。
不過陳平安還是希望這樣的機會,不要有。即便有,也要晚一些,等他的劍術更高,出劍更快,當然還有拳頭更硬。越晚越好。
因為天底下最經得起推敲的兩個字,就算是他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