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桓云喊上了五人,一起秘密商議。
其中有北亭國小侯爺詹晴,彩雀府孫清,水龍宗白璧,還有眾多山澤野修中最強勢的兩位領頭人物。
如此一來,便商議出了一個拱橋兩邊各退一步的章程,當然詹晴和白璧這邊退讓更多,道理很簡單,只要一路廝殺下去,他們這方能夠活到最后的,興許就只有被迫選擇遠遁的金丹白璧。當然另外那邊,也注定活不下幾個,最多十個,運氣不好,可能就只有一手之數。
所以桓云的出現,對于雙方而言,都是個天大的好消息。
不然誰都是騎虎難下的尷尬處境,只能是打爛對方的頭顱才能罷休。
與此同時,在桓云的牽頭之下,關于雙方戰死之人的補償,又有粗略的約定。
在桓云以心湖漣漪與白璧的秘密交談下,白璧甚至當場就拿出了一筆神仙錢,交予對方三人,讓他們自己談妥這筆撫恤銀子的配發。
白璧和詹晴這邊五人,死了一位侯府家族供奉,高陵也受了重傷,身上那副甘露甲已經處于崩毀邊緣,另外那位芙蕖國皇家供奉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詹晴自己更是那把沒有煉制為本命物的秘寶折扇都找不到了,天曉得是墜入河中,還是被哪個黑心王八蛋給偷偷收了起來。
這位白衣小侯爺披頭散發,那件法袍已經破破爛爛,再無半點風流世家子的風度。
但是家族損失了一位臺面上身為中流砥柱的七境武夫。
詹晴非但沒有跟白璧半點叫屈喊冤,反而始終神色如常,一言不發,將議事大權全部交給白璧。
這讓白璧很是欣慰。
在此期間,孫清主動與廝殺當中處于劣勢的白璧心聲言語,“此地歸屬,我彩雀府愿意幫你熬到水龍宗長輩趕來,盡力不讓云上城通風報信給其它宗門。但是如果是云上城沈震澤帶著別家大修士率先趕來,就別怪我們彩雀府修士抽身離開了。”
就這么一句話,就讓白璧對這位彩雀府府主,印象大為改觀。
先前雙方廝殺本就各有留力,恐怕除了老真人桓云,外人都很難看出,故而她們當下訂立口頭盟約之后,白璧便有了自己未來與彩雀府建立一些私誼的念頭。
桓云見雙方大致談妥,便如釋重負。
和事佬,好當,但是想要當好,很難,不光是勸架之人的境界足夠這么簡單,關于人心火候的巧妙把握,才是關鍵。
山頂道觀舊址,一位高大老者憑空浮現,瞥了眼那些堆積成山的道觀廢墟雜物,嘖嘖搖頭,緩緩走向臺階之巔,譏笑道:“孩兒們以為這就完事了?天底下有這么好拿的錢財嗎?人殺人最多,人心使然嘛。不然見你們稚童打鬧,樂趣何在?”
他輕輕跺了一腳。
走到臺階那邊的時候,俯瞰山腳那邊的停戰雙方,瞥了一眼過后,便被那縷劍氣瞬間攪爛那道縹緲身形。
只是山腳那條幽綠河水,已經異象橫生,先是漣漪陣陣,然后開始如水沸騰。
桓云是第一個察覺到異象的人物,雙袖飄搖,一張張符箓如流水嘩啦啦飛出。
只是瞬間橋下河水便寂然不動,然后在白玉拱橋兩邊,分別走出一尊身高五丈的青衣神人,一尊神祇手持銀色長槍,一尊神靈手捧鐵锏,各自登岸,然后站定。
與此同時,白玉拱橋也云霧飄搖,最終凝聚出一位白衣神女,她金色眼眸,面無表情,手持一道好似道門寶誥的畫軸。
她飄然升空,攤開那卷畫軸,嗓音如天籟,緩緩開口言語。
便是見多識廣的老真人桓云,聽過了白衣神女的那番言語后,都覺得荒誕不已,可又不得不當真信服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