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想到最敬重師父的徐杏酒,結果在今天那么用心用力地蒙騙師父,雖說沒有半點壞心,可到底是一樁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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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她想都不敢想的新鮮事,趙青紈便忍不住嘴角翹起,低下頭去,掩飾自己的那點笑意,只是笑著笑著,便有淚珠悄然滑落臉頰。
沈震澤察覺到她的異樣,輕聲問道:“青紈,怎么了?”
趙青紈便有些慌張,手足無措。
徐杏酒笑道:“師父,下山之前,青紈總說自己是個累贅,不過那會兒是當個笑話說給我聽的,結果回頭一看,咦?發現還真是,所以來的路上,便是這般哭哭笑笑了,師父你別管她。回頭我罵她幾句,修心不夠,不過罵完之后……”
徐杏酒自己笑了起來。
沈震澤疑惑道:“怎么了?”
徐杏酒站起身,作揖拜禮,鄭重其事道:“懇請師父答應我與青紈結為道侶。”
沈震澤哈哈笑道:“師父不答應有用嗎,你們也不答應啊。”
趙青紈抬起頭,悲喜交加,伏地放聲痛哭起來。
沈震澤望向徐杏酒,這位金丹修士的神色,有些凝重。
徐杏酒朝他搖搖頭,眼神清澈。
沈震澤便不再過問。
天底下任何一位金丹修士,興許境界有虛有實,修為有高有低,可是心智,絕非常人能夠媲美。
可能金丹斬殺元嬰這類壯舉,幾位罕見。
可是金丹能夠以謀略坑害元嬰,不勝枚舉。
不單是金丹如此,境境修士皆如此。
修行路上,如何能夠不小心?
陳平安在云上城暫住在一座宅邸當中。
正是龍門境老修士許供奉的私宅,這位云上城只在沈震澤一人之下的大人物,并無親眷也無弟子。
所以陳平安清清靜靜住下了。
此時與桓云,在一座假山之巔的觀景涼亭,兩人再次相對而坐。
桓云問道:“這趟捫心自問的路途,什么時候才是盡頭?”
陳平安彎腰從竹箱當中取出一件東西,是當時黃師不愿欠人情贈送給他的,是一塊虬角云紋齋戒牌,碧綠色,廣一寸,長二寸,可以懸佩心胸之間。好像與那座山頂道觀的琉璃瓦,是同一種材質,只是略有差異,感覺而已,陳平安說不上來。
正面就一個古篆,心。
反面是一句詩詞,田邊溝渠幽濛朧,門扉日月蕩精魄。
“是一塊道門齋心牌,只不過如今不常見了。”
桓云只是瞥了一眼,便淡然說道:“我們道家自古便有唯道集虛、即為心齋的說法,事實上儒釋道三教,皆有大致相通的學問。”
陳平安握在手心,慢慢摩挲,笑道:“道理你不也都懂,而且只會懂得比我更多。”
桓云笑道:“可惜不如劍仙修為高。”
陳平安問道:“是修為高,道理才對。還是道理對,才有修為高?”
桓云說道:“修道之人的境界,往往與道理無關。”
陳平安點頭道:“有些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