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安嘆了口氣。
只說煎熬折磨,當年在竹樓二樓,那真是連陳平安這種不怕疼的,都要乖乖在一樓木床上躺著,卷起被窩偷哭了一次。
李二說道:“所以你學拳,還真就是只能讓崔誠先教拳理根本,我李二幫著縫補拳意,這才對路。我先教你,崔誠再來,便是十斤氣力種田,只得了七八斤的莊稼收獲。沒甚意思,出息不大。”
陳平安便又有一個新的問題了。
為何李二不與崔誠切磋拳法。
李二在離開驪珠洞天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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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間是回過龍泉郡一趟的。
但是兩位同樣站在了天下武學之巔的十境武夫,并未交手。
只可惜李二沒有聊這個。
李二拍了拍膝蓋,起身笑道:“話說得差不多了。今天說的話,比我到了北俱蘆洲這些年加在一起,還要多了。那么接下來我便只以九境武夫的實力,向你討教討教撼山拳。放心,不會夾雜十境拳頭。不過我勸你別高興得太早,這九境,很結實。鋪子那邊,你柳嬸嬸想要留你多住些日子,我不好答應,耽誤你趕路不是?可既然喂拳是你自找的,打得你三兩個月,只能慢慢養傷,走路都難,你陳平安就怨不得別人了。”
陳平安目瞪口呆。
這也行?
結果一拳臨頭。
哪怕陳平安已經心知不妙,試圖以雙臂格擋,仍是這一拳打得一路翻滾,直接摔下鏡面,墜入水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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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崔誠不但沒有為裴錢教拳,反而穿上了一襲儒衫,不再光腳,還穿了陳如初幫老人早早備好的靴子,走出二樓,站在一樓那邊,雙手負后,看著竹樓墻壁上那些文字,是早年李希圣畫符寫就,字極好,崔誠作為寶瓶洲崔氏的老家主,孫子崔瀺早年的學問,畢竟都是老人打下來的底子,當然知道世間文章的高下,字的好壞。
竹樓這些文字,意思極重,不然也無法讓整座落魄山都下沉幾分。
不然他也無法在落魄山上,不再是那個瘋癲了將近百年的可憐瘋子,甚至還可以保持一份清明心境。
裴錢已經玩去了,身后跟著周米粒那個小跟屁蟲,說是要去趟騎龍巷,看看沒了她裴錢,生意有沒有賠錢,還要仔細翻看賬本,免得石柔這個記名掌柜假公濟私。
老人沒有攔著,屁大孩子,沒點活潑朝氣,難不成還學他們老不死的東西,成天死氣沉沉?
崔誠推開一樓竹門,里邊既是間書房,也擺放了一張木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