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青沒有去看那位風姿卓然的白衣神人,只是眺望遠方,問道:“不高興又如何?”
魏檗伸出手指輕輕一敲耳邊金環,微笑道:“那中岳可就要封山了。”
晉青轉過頭,“有大驪皇帝的密旨?還是你身上帶著朝廷禮部的誥書?”
魏檗點頭:“當然……
然后搖頭補充道:“都沒有。”
晉青伸出一只手,譏笑道:“那魏山君就隨意?”
魏檗還真就隨意了。
北岳氣運如山似海,瘋狂涌向一洲中部地界,氣勢如虹,從南往北,好似云上的大驪鐵騎。
看架勢,絕不是裝裝樣子嚇唬人。
晉青心知一旦兩岳山水氣運相撞,就是一樁天大的麻煩,再忍不住,大聲惱怒道:“魏檗!你自己掂量后果!”
魏檗雙手負后,笑呵呵道:“應當敬稱魏山君才對。”
晉青也不再廢話,只見那掣紫山主峰中岳祠廟,出現一尊巨大的神祇金身法相,高高舉起手臂,席卷云海,想要一掌拍向疊嶂峰。
魏檗身后,疊嶂峰之巔,亦是有一尊巍峨金身法相,矗立在山巔,哪怕不在自家山岳地界,魏檗法相竟是還要比那中岳神靈高出五十丈之多。
魏檗以本命神通顯化的那尊北岳法相神靈,一手拽住中岳神祇的胳膊,又一手按住后者頭顱,然后一腳重重踏出,竟是直接將那晉青金身按得踉蹌后退,就要往掣紫山封龍峰后仰倒去,猶不罷休,魏檗的巨**相身后懸有金色光環,伸手繞后,手握金環,就要朝那中岳法相當頭砸下。
雙方還算克制,金身法相都已化虛,不然掣紫山三峰就要毀去無數建筑。
就在此時,封龍峰老君洞那邊,有一位貌不驚人的男子走出茅屋,橫劍在身后的古怪姿態,他似乎有些無奈,搖搖頭,伸手握住身后劍柄,輕輕拔劍出鞘數寸。
剎那之間,兩尊山岳神祇金身之間,有一條山脈橫亙。
他勸說道:“兩位山君真要相互看不順眼,還是選個文斗的斯文法子吧,不然卷起袖管干架,有辱威嚴,教磧山、甘州山兩位山君看笑話,我許弱也有護山不力的嫌疑。”
晉青臉色陰沉,撤去了金身法相。
魏檗也收起了那尊巍峨神祇。
但是北岳氣運南下“撞山”之勢,依舊不減。
晉青問道:“魏檗,我勸你適可而止!”
魏檗卻說道:“晉青,你如果還是按照以往心思行事,是守不住一方舊山河水土安寧的。大驪朝廷不傻,很清楚你晉青從未真正歸心。你要是想不明白這一點,我便干脆幫著大驪換一位山君,反正我看你是真不順眼。許弱出手阻攔一次,已經對你仁至義盡。”
晉青轉頭望向北方,兩岳地界接壤處,已經有了風雨異象。
晉青頹然道:“你說吧,中岳應該如何作為,你才愿意撤回北岳風水。”
魏檗笑道:“連北岳你都不禮敬幾分,會對大驪朝廷真有那半點忠心?你當大驪朝堂上都是三歲小兒嗎?還要我教你怎么做?攜帶重禮,去披云山低頭認錯,登門賠罪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