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景龍微笑道:“你還知道是在太徽劍宗?”
陳平安故作驚訝道:“成了上五境劍仙,說話就是硬氣。換成我在落魄山,哪敢說這種話。”
陳平安駕馭符舟,返回宦游渡口,要去往趴地峰見張山峰。
在升空之前,對那翩然峰上散步的白首喊道:“你師父欠我一顆谷雨錢,時不時提醒他兩句。”
白首方才還想著要在姓陳的那邊,要講點規矩,這會兒又忍不住豎起一根中指。
茅屋那邊,齊景龍點點頭,有點徒弟的樣子了。
太徽劍宗諸多山峰之上,三三兩兩的女子修士聚在一起,竊竊私語,神色雀躍。
相較于男子修士好奇那位年輕人的修為、境界和背景來歷。
女子議論的內容,截然不同。
她們都在聊那個能夠讓劉師叔、師叔祖親自出門迎接的貴客,聽說是位青衫行山杖、背著個大竹箱的男子后,便都忍不住詢問長相如何,風度如何,遠遠見過兩人登山的女子,憋了半天,說湊合。便有其她女子哀怨不已,都覺得自家那位小師叔、師叔祖,受了天大委屈了。
翩然峰那邊,齊景龍當然打死都想不到宗門內的晚輩們,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,便是他聽說了,肯定也想不明白。
估摸著還是會向陳平安請教一番,才能破開迷障,豁然開朗。
白首返回茅屋那邊,“他這就走啦?姓劉的,他是不是根本沒把你當朋友啊?”
齊景龍笑道:“等你以后也有了朋友,自然就知道答案了。”
白首說道:“我跟姓陳的,就是朋友啊,不打不相識,相見恨晚,把酒言歡,稱兄道弟……”
齊景龍擺擺手,“我們去趟祖師堂。”
白首立即病懨懨了,“明兒去,成不成?”
齊景龍沒說話。
白首腹誹不已,卻只能乖乖跟著齊景龍御風去往主峰祖師堂。
一般來說,姓劉的只要說過了一件事,興許這個過程中會很絮叨,然后不再說多一句話一個字,就該輪到他白首去做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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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平安沒有想到張山峰已經跟隨師兄袁靈殿下山游歷去了。
待客之人,是白云一脈的峰主,一位仙風道骨的老神仙,親自來到山門向陳平安致歉。
陳平安得知火龍真人還在睡覺,便說這次就不登山了,下次再來拜訪,請求老真人原諒自己的過門不入,以后再來北俱蘆洲,肯定事先打聲招呼。
老神仙也未多說什么,神色和藹,只說陳平安那個“余著”的說法,很有趣。
陳平安有些赧顏,說這是家鄉俗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