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君璧顫聲道:“未下棋便認輸,便只輸一半?”
崔東山點頭道:“當然。只不過有個小條件,你得保證這輩子再也不碰棋盤棋子。”
林君璧汗流浹背。
崔東山打著哈欠,也不催促林君璧做決定,就只是顯得有些無聊。
世人只知道彩云譜是彩云譜。
根本不知道下出彩云局的對弈雙方,相對而坐,卻在棋盤之外,又有哪些深不見底的勾心斗角。
那才叫真正的下棋。
你們這些從彩云譜里邊學了點皮毛的小崽子,也配自稱棋手國手?
崔東山像是在與熟人閑聊,緩緩道:“我家先生的先生的著作,你們邵元王朝除了你家先生的書房敢放,如今帝王將相門庭,市井學塾書案,還剩下幾本?兩本?一本都沒有?這都不算什么,小事,愿賭服輸,落子無悔。只是我好像還記得一件小事,當年萬里迢迢跑去文廟外邊,動手去砸碎路邊那尊破敗神像的,其中就有你們邵元王朝的讀書人吧?聽說返鄉之后,仕途順遂,平步青云?后來那人與你不但是棋友,還是那把臂言歡的忘年好友?哦對了,就是那部城根下躺著的那部棋譜之主人,大名鼎鼎的溪廬先生。”
苦夏劍仙心中微動,方才依舊想要說話,勸阻林君璧,只是現在已經死活開不了口。
玉璞境劍修米裕,是劍氣長城的本土劍修,當時遇上那人,依舊一動不敢動。
那么他苦夏此刻也如出一轍。
只是林君璧當下失魂落魄,況且境界實在還是太低,未必清楚自己這會兒的尷尬境地。
崔東山對那林君璧,嗤笑道:“彩頭?接下來我每贏你一局,就要讓你不得不再下一局,哪怕次次只額外收你一顆小暑錢,我都能讓你輸掉所有的修道未來,甚至是半個邵元王朝,我要下到你恨不得現在就去投胎,下輩子再也不碰棋子!你以為與我對弈,是你不想下棋便不想下的?嗯?!”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,你是在與誰下棋?!”
崔東山大袖飄蕩,瞇眼道:“記住,我是東山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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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晴朗在廊道遇到了裴錢。
裴錢欲言又止。
曹晴朗指了指心口,然后擺了擺手,沒有說話,只是微微一笑。
裴錢默不作聲。
曹晴朗笑問道:“我有刻刀,回頭送你一方印章?”
裴錢氣呼呼走了。
曹晴朗撓撓頭,為了等到自己出現,守株待兔很久了吧。
這天,一個鬼鬼祟祟的白衣少年,偷偷敲開了寧府大門,納蘭夜行笑呵呵道:“東山老弟啊,怎么回事?做賊也不需要敲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