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說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綠端小丫頭,這會兒額頭滿是汗水,揪心不已。
云海低垂、大地抬升的過程當中,天地尚未徹底接壤,地上整座雷池接引云海,便有五雷砸地,天地之間,出現越來越多的雷電長鞭,落地之前,它們還會分出無數條細微蘊含雷法真意的亂竄電蛇,一襲白衣陰神被圍困其中,只能不斷御風躲避,不但要躲避轟然砸地的五雷電柱,還要避開那些如瞬間枝葉蔓延的紊亂電光。
可是當天地接壤,雙劫重疊。
注定無處可躲。
離真對那四尊法相笑道:“不用著急,讓這位原本武道高遠的純粹武夫,慢慢變成一副形銷骨立的枯骨架子,嘗一嘗那俗子成神的滋味。”
說完這句話后,離真抬頭望向那個寧姚,聽托月山師姐說,劍氣長城的劍修,最吃這一套。
那個陰神與真身分別身陷兩處戰場的年輕人,大概是為數不多的例外。
只是寧姚不曾看離真一眼,只是凝視著那座下墜速度越來越快的云海。
寧姚不在意離真的言語挑釁。
遠離城頭的大地之上,卻有飛劍繼續向離真掠去,如同劍修問劍。
這一次不再是只有那一抹幽綠劍光,而是三把齊至。
率先一把,是那細弱針線的松針。
觀照一劍遞出,那把飛劍卻驟然改變軌跡,消失無蹤,大地之上唯有一條深淺一致的溝壑。
觀照手腕一擰,繼續出劍,是那聲勢驚人的咳雷,依舊是不戰而退,只是被觀戰一劍的沛然劍氣所波及,撤退之時,劍尖歪斜。
離真覺得有些好玩。
原來是兩把做做樣子的繡花枕頭?若是一般的戰場上,確實很能嚇唬人,許多生死一線,足可改變形勢。
唯獨真正蘊含殺機的飛劍十五,從側面遠處破空而至,畫出一道弧線,急急掠向離真的后腦勺。
觀照如今既會被離真當下境界以及念頭拖累,故而無法完全憑借本能出劍,又非真身巔峰,劍仙觀照出劍不及,便干脆伸手攥住那把飛劍。
離真根本不在意這種刺殺。
吃上一劍都無妨。
更何況還有觀照在旁阻滯飛劍。
離真現在唯一的顧慮,是想要確定那個年輕人的真身,到底是不是真的真身全部,還是一副陽神身外身而已。
一旦真身依舊躲在不為人知的某處,伺機而動,就又是個無關大局卻會讓他離真丟人現眼的小意外。
畢竟這個對手,好像與喜歡直來直往的劍修太不一樣。
應該是城頭上的左右那般才對。
離真想了想,等著兩處戰場塵埃落定是好,可自己這么閑著,好像也不是個事兒。
便祭出了一把被譽為得天獨厚的本命飛劍,沖天而起,帶起一抹雪白光線,最終幻化成一輪蠻荒天下的明月,與大日爭輝。
圓月懸空,月光如水,灑落人間,映照戰場方圓數百里,絲絲縷縷的遠古劍仙劍意,被月光映照之后,大多都出現了些許的凝滯。
雷池是一座小天地,靠寶物堆積,以及他那點自認皮毛的符陣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