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赤誠”嘖嘖稱奇道:“真是后生可畏啊。”
顧璨起身微笑道:“只要前輩不覺著‘此子不可留’,都行。”
那柳赤誠聞言大笑:“有趣有趣,妙極妙極。對了,我原本是來取回那部《截江真經》的,擔心它遇人不淑,不曾想是天作之合。小娃兒,瞧你年紀不大,境界還挺高,叫什么名字?”
顧璨神色古怪,想起一事,“前輩這是又要收徒弟?”
柳赤誠神色微變,有些尷尬,嘆了口氣,“此時此景難為情啊。”
顧璨說道:“懇請前輩,接下來好好說話,有事情更要好好商量。”
說到這里,顧璨停頓片刻,死死盯住這個境界肯定極高的“書生”,卻是沒有半點敬畏神色了,“不然前輩會得意片刻就失意的。”
柳赤誠學那顧璨嗯了一聲,“真有道理。”
然后柳赤誠笑道:“你不該留在這小池塘里邊,應該去中土神洲白帝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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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驪王朝的國勢,蒸蒸日上。
最近大驪舊中岳地界,下了一場連綿細雨,惹人厭煩。
大驪原先五岳,如今都已經降為山神,加上新北岳披云山,即將挑選出三座山頭,作為北岳的輔佐儲君之山,就更加讓某些山神揪心不已。
以往整個寶瓶洲都沒有這么個講究,在浩然天下中土神洲,歷史上曾經有過類似舉措,但是效果并不顯著,甚至可以說是遺禍深遠。因為此舉,耗錢費力,還不討喜,容易節外生枝,橫生事端。
道理很簡單,這些藩屬山脈,往往距離大岳極其遙遠,并非是那種毗鄰大岳的山頭,舊有山神,本就是名義上的寄人籬下,矮了大岳山君一頭,一旦成為儲君之山,規矩約束就驟增無數,因為山君可以隨心所欲,以極快速度駕臨自家山頭。按照儒家圣人制定的禮儀,朝廷原本只有禮部衙門,可以勘驗、考評一地山神的功過得失。
雖說禮部尚書和侍郎都不敢怠慢此事,畢竟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。不過大大小小的具體事務,都是祠祭清吏司的郎中負責,真正需要常年打交道的,其實就是這位品秩不高、卻手握實權的郎中大人。
不但如此,山君和大岳,可以從山神祠坐鎮的大小山頭,肆意攫取山水氣運,當然大岳也可以反過來饋贈儲君之山,只是就算山君大人說得言之鑿鑿,便當真能信嗎?
有個青衣女子,手持油紙傘,走在山嶺道路上。
此行是要去先講道理,如果道理講不通,那就吃點東西。
畢竟整個舊中岳地界,其實都算是龍泉劍宗的新地盤了。
她在北行途中,在路上順手撿了個小姑娘,就這么帶在了身邊。
精魅出身的小姑娘笑嘻嘻問道:“秀秀姐姐,知道我們手中紙傘的別稱嗎?”
阮秀心不在焉道:“不知道啊。”
“撐花。是不是很形象,特別好聽?”
“是的吧。”
“秀秀姐姐,你怎么一直這么提不起精神呢。”